第2页(第1/2 页)
很快,学校便发出了辞职信。博士研究课题的归属问题官司冗长而拖沓,不知何时才有结果。徐宁麻木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是学校给教职员工提供的宿舍,他已经被解职了,无权再住在这里。陈瑞华指挥着人将自己的东西搬到门口:&ldo;放在这里,等里面的东西清出来了再搬进去。&rdo;徐宁看着春风得意的陈瑞华,牙根几乎都要咬碎。陈瑞华将手揣在裤兜里,呵呵笑道:&ldo;师弟,你太单纯了。还是你这里好,房子宽敞,光线明亮,比我楼下阴暗的房间强百倍,我喜欢。&rdo;徐宁捏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他咬着牙拼命克制住想挥拳头的冲动,转过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陈瑞华又想起什么,说:&ldo;对了,下个月是我和高雅的订婚宴,请你来喝酒。&rdo;徐宁猛地一转身,扑向陈瑞华,挥着拳头朝他砸去,陈瑞华不比徐宁高,但是比他壮不少,所以完全不惧瘦得跟竹竿儿一样的徐宁。徐宁用拳头宣泄了怒意,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也用浑身的瘀伤承受了这个后果。&ldo;别真以为自己是个天才,乡巴佬!你再怎么拼命努力,也不过是个又蠢又可笑的乡巴佬,我不过稍稍动一动手,就把你捏死了。&rdo;陈瑞华拇指和食指做了轻捏的动作,对着地上的徐宁吐了口口水,走了。徐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酸水,这些年他努力追求的一切如泡沫一样被人轻轻一戳就&ldo;啵&rdo;一声破灭了,换来的,不过是他人的几句嘲笑。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把那酸涩感眨出去。有人进了屋,跑到徐宁身边,将他扶了起来:&ldo;师兄,你没事吧?&rdo;来人是王晓东,他的脸上挂满了担忧。徐宁吃力地怒吼一声:&ldo;别碰我,滚!&rdo;王晓东带着哭腔:&ldo;对不起师兄,我真不知道会害得你这样。我只是……&rdo;&ldo;滚‐‐&rdo;徐宁用尽力气怒吼一声。王晓东眼睛含着泪水,退到门口,恋恋不舍地走了。 买羊&ldo;我已经签了字,钱咱们也算清楚了,这羊圈和羊都是你的了。没错吧?&rdo;一个五十多岁的满脸风霜的汉子紧捏着一叠厚厚的红艳艳的钞票,眼角的笑纹不知觉间又深了一分,他小心翼翼地跟面前戴着厚厚眼镜的青年说道,小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生怕他有一个后悔的表情。&ldo;当然,合同上白字黑字都写清楚了,钱货两清。&rdo;眼镜青年严肃地点点头,将已经签字按手印的转让合同细心整齐地折起来,折成四方块,一点不对称都没有,塞进了自己的文件袋里。&ldo;哦,哦,好。那我可以走了?&rdo;对方激动得连嘴角的胡子都有些颤抖了。&ldo;等等。&rdo;青年叫住了中年汉子。中年汉子一愣,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他嘴角抽了抽:&ldo;还、还有什么事?&rdo;青年面无表情地说:&ldo;钥匙没给我啊。&rdo;&ldo;哦,对、对、对。钥匙,钥匙给你。&rdo;中年汉子看了一下,赶紧将钱塞进一个油腻腻黑乎乎的挎包里,然后摸出了钥匙,递给青年。青年点点头,中年汉子见一切都交接清楚,拔腿就跑,结果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坡下上来的人堵住了:&ldo;等等,先别走,把话说清楚。宁娃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真要买他的羊?&rdo;原来这个买羊的人,就是数天前从城市回到乡下的徐宁,说话的人,是徐宁的伯父徐敬山。徐宁抬眼看了一眼伯父,淡淡地说:&ldo;嗯,我已经买了,合同签了,钱也给他了。&rdo;徐敬山放开羊倌,冲过来抓住徐宁的胳膊:&ldo;娃儿你没有搞错吧?你买这羊做啥子哦?你会养羊,你不回学校教书了?&rdo;&ldo;我会养,我不回学校了,就在这里养羊了。&rdo;徐宁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很多年没回老家了,这些景色变得熟悉又陌生,但是空气还是那样亲切,徐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尾气、没有尘埃,纯净而清冽。虽然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了,但是山林依旧蓊蓊郁郁,常绿树木非常多,地面上许多草还泛着绿色,这样羊群到了冬天也不会没草吃。跟牲口打交道,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付出多少,就回报多少,很单纯的生活,适合现在的他。徐敬山又急又气,他眼睛一鼓:&ldo;你列个娃儿,懂个屁,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这些羊买下来就是好几万块,你拿钱打水漂耍的?&rdo;他们伯侄俩说话的当儿,那个羊倌悄悄地溜了,连家当都没收拾,生怕徐宁会把钱要回去。&ldo;伯伯,你放心。我会养羊,我在学校学的就是这个。&rdo;徐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