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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袁这个目的只达到了一半,由于张振武案发生,黎元洪不敢到北京来,怕参议院和舆论轰他;怕袁或同盟会方面对他采取不利的手段,所以黎是绝对不会来了。黄兴也由于张振武案而裹足不前。但孙中山的北上晤袁,则是民国成立后的一件大事。
孙中山毕生以诚信感人,从不关心个人的安危,只想用自己的精诚和善意去感化老袁。他轻入虎穴,不计危险,想说服袁世凯能和同盟会真诚合作,摆脱北方的旧势力,同意迁都南京。
袁世凯对于孙中山敢于单刀赴会的精神,不由得暗中惊佩,他极力装出非常热诚的欢迎姿态,派总统专用的金漆朱轮双马车,饰以黄缎,到前门外迎接孙中山,并命北京的军警,以总统之礼欢迎。北京全城市民则是自动地热烈欢迎这位革命伟人,全城悬旗致敬!
孙中山抵京后下榻迎宾馆。孙、袁两位还是第一次晤面,袁见到这位手创民国的革命伟人,满脸堆着笑容,握手握得特别亲热。从此三日一大宴,两日一密谈,前后竟谈了13次。
君子可欺以其方,袁使用了另一套手法对付孙中山。孙中山以诚信待人,竟相信袁。这里可以从孙中山给黄兴的一通电报看出:
“到京后与项城接谈二次,关于实业各节,彼亦向有计划,大致不甚相远。至于国防、外交所见亦略相同。以弟所见,项城实陷于可悲之境遇,绝无可疑之余地。振武实迫于黎之急电,非将顺其意,无以副黎之望。弟到此以来,大消各方意见,兄当速来,则南方风潮亦可止息,统一当有圆满之结果。”
孙中山赴北京的目的,是想以德化袁,以诚信使袁归附,所以他的北行任务有三:一是拟吸收袁世凯加入国民党,且愿意把党魁的地位让给袁,使袁能为党所用;二是拟以政党责任内阁限制袁滥用总统权力,以便与袁真诚合作;三是拟说服袁仍然迁都南京,以避免北方腐朽势力的包围。为了表示和袁真诚合作,他和黄兴相约,共同放弃竞选民国的正式总统,以让袁在毫无对手的情况下当选正式总统。他还进一步发表了十年不换总统,以安定国家政治的主张。
9月6日,孙中山抽空到张家口去眺望长城景色。对北中国的风物,这位民国伟人是生疏的,他毕生奔走革命,推翻清廷,创建民国,功成不居,退位让袁,如今以国民一分子,仆仆风尘,不忘国家统一和建设,这种坦荡的胸怀,实在是令人崇敬万分的!可是,他在北方的努力都白费了,由于袁世凯已是一个入了魔道的霸王,他对于这位革命伟人对他的感化,完全没有接受。民国初年政治陷于动乱,以及袁后来称帝失败,可以说与这次孙、袁晤面,袁不能接受孙的教诲有很大关系。
孙中山在北京前后住了一个月,和袁的谈话共13次,每次谈话自下午4时起到夜晚10时至12时,更有三四次是谈到午夜二时以后。这些会晤,除了孙、袁两人而外,有时则有梁士诒参加。由于会谈没有公布,因此内容是讳莫如深的。据说有一晚孙中山对袁说:“国家建设首在交通,兄弟打算在十年内造筑铁路廿万里,望君能练成百万精兵。则中国可达到富强境地了。”袁微笑说:“办铁路我知先生是有把握的,若练成精兵百万,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一晚上孙、袁谈到一点钟,梁士诒送孙中山返行馆,孙留梁叙谈,曾说:“我与项城的谈话,所见略同,我的政见,他都能领会,但有一事我至今尚不明白,我认为中国以农立国,倘不能于农民自身求彻底解决,则革新根本谈不到,欲解农民自身问题,非耕者有其田不可。我与项城谈到耕者有其田的政见,以为项城必会反对,怎知他不但不反对,且肯定认为事所当然,我实在不解是何故?”梁答说:“先生环游各国,目睹大地主之剥削,又生长南方,亲见佃田者之痛苦,故主张耕者有其田。项城生长北方,足迹未尝越大江南,而北方多属自耕农,佃农少之又少;故项城以为耕者有其田系当然之事。”
孙中山究竟把他的三个北行目的对袁说了没有,不得而知,但他曾和袁说到收回硬币而代以纸币的政策。他每提出一个问题,袁都击节赞赏,从没有不同意。有一天两人谈到兴高彩烈时,袁兴奋地站了起来,举手高呼:“孙中山先生万岁!”孙中山也回报一声:“大总统万岁!”
袁对孙中山的态度是亲切、诚恳、百依百顺,使孙中山错误地认为袁的一切并不如传言中的恶劣。袁从未对孙中山提过什么要求,仅只谈过一件事是梁启超回国问题。袁说:“辛亥年我组织责任内阁时,曾经请梁卓如回国来担任司法部副大臣,他虽然没有回国,但此后经常和我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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