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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有那种该死的熟悉感?一股奇异的眩晕感又笼罩了他,脑际中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搅动,一声无力的惨叫后,风无痕又晕了过去。朦胧之间,他只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焦急呼声。只是此时,那呼声反复愈来愈远。
“孩子他爹,怎么办?怎么办?钧如这孩子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怪病?”金洋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急得快要哭了出来,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的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急有什么用!要不是你相信那见鬼的走方郎中,钧如也不会弄成这样!”练云飞呵斥道,“看钧如这样子,恐怕不是小病,这么着,上次我的腿伤是山上紫云寺的慈海大师给医的,我上山再去求大师一次就是了。”
“可你的腿不能多走动”金洋欲言又止,“不如我去吧。”
练云飞摇了摇头,“慈海大师一向喜欢清静,平日就只有钧如还上去陪他说说话,你一个女人去那里不好,说不得我再拼一次命吧,唉,只要儿子没事就好!”说完支起旁边的粗木拐杖,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风无痕只觉得自己脑中似乎多出了不少东西,那是另一个人的完整经历,但是,最蹊跷的是,居然和自己从前那些奇特的梦一模一样。看样子,自己似乎变成那个练钧如了,可是,即使这样,那这身体的正主儿到哪去了呢?他思来想去,却是半点头绪也无,所幸属于练钧如所有的完整记忆尚在,他在之前的梦境中又和二老相当熟悉,骤然真实享受到那种浓浓的温情,他竟有一种惊喜的感觉。
“阿弥陀佛,练小施主终于醒了。”一声佛号打乱了他的思绪,没错,从今天起,自己就是练钧如了,不必因为那虚伪的皇子头衔而每天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风无痕,不,他现在的名字应该是练钧如才对,使劲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当那阵剧烈的刺痛感告诉他并非梦境之后,练钧如才确信,自己确实已经改头换面了。
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丝笑意,练钧如挣扎着坐起身子,“多谢大师相救。”
慈海身着一件淡黄的僧衣,外面罩着一袭半旧的袈裟,脸上隐隐泛出一丝神光,他面带深意地看了练钧如一眼,这才双掌合十道:“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练小施主又和老衲有缘,一个谢字就免了。若非你时常往紫云寺向老衲请教经义,老衲也懒得救一个无缘之人。”说了这句话时,慈海的面上突然露出了和出家人完全不相称的讥诮之色,“想不到老衲前半生杀孽无数,如今竟也会坐起救人的勾当。”说完也不顾旁边的练云飞竭力挽留,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行去。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身想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门外传来渐行渐远的念诵《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的声音。
练钧如却觉察到慈海大师言语中的一丝含义,尽管还没有熟悉这个身体,但他却是已经接受了其中所有的记忆。包括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曾经在慈海大师那里学习经义和学问的事实。令人惊讶的是,这位看上去佛学精深的高僧教授的竟全是经世济国那一套道理,有时甚至会说出一些偏激至极的话语,大大有别于他以往的认识。
练云飞只是一个猎户,自然听不懂慈海的话是什么意思,可他也是个精细的人,隐隐约约发现完好无缺的儿子似乎有些不同了。眉宇间颇有几分耐人寻味的东西,倒是和平日大相径庭。管他呢,反正儿子没事了,如果他将来有出息还不是给家里争脸?练云飞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些繁琐的思绪,他哪里想得到,自己真正的儿子早就不在这里了。
眼看唯一的外人也离开了,金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痛哭失声。“钧如,你以后可不能吓娘了,你知不知道,娘快急死了。如果你再不醒来,可让我和你爹怎么办呢”
练钧如只感到一滴滴灼热的泪水溅在自己的衣襟上,手臂上,脸上,那早已冰冷死去的心似乎又暖了过来。即使贫穷如斯,那又怎样,即使富可敌国,那又怎样?在他的心目中,这个面色慈祥的妇人,比自己那风华绝代的真正母亲要美丽千万倍。反手搂过金洋,他不住地安慰着母亲,“娘,我不是没事了吗?您不用担心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您再哭下去,可就不漂亮了!”
练云飞只看得目瞪口呆,一向执拗的儿子什么时候会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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