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撒娇(第2/3 页)
”
钟念月抬起头来,打量了两下原身的父亲。
钟大人名叫钟彦,剑眉凤目,生得并不凶神恶煞,相反,依稀能看出年少时该是个秀丽俊美的模样。
只是他板着脸,嘴角微微向下绷紧,看着就凌厉古板,连带那双凤目也显得锐利许多,仿佛叫他盯着的东西,都就此无所遁形了。
钟念月怔忡了片刻。
与她自己的亲生父亲,长得倒是近乎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她父亲是大学教授,每日里都笑吟吟的。
原身很是畏惧钟大人的这般模样。
而钟念月只觉得还有几分亲近。
钟念月走到了桌案前,嗓音清脆道:“我给爹爹送一份礼。”
钟大人眼皮抽动了一下,连扣着桌案的手都紧了紧。
“什么礼?”他问。
钟念月从香桃手中接过一个大盒子,往钟大人跟前一放:“就是此物。”
香桃还在一旁埋着头不敢抬呢。
其实何止姑娘怕老爷,她也怕。连公子都怕的。
钟大人顿了片刻,才抬手打开那匣子。
只见里头放的却是一方砚台。
“澄泥砚?”钟大人出声。
“是。”
“上面的刻纹乃是田求先生的手笔?”
“是呀。”钟念月笑得两眼微微眯起,“爹爹眼力真好,一眼就瞧出来了。”
钟大人何曾被女儿这样一番又甜又娇的话捧着过?
他垂下眼,面上瞧着有些僵硬,只是手却伸出手,将那方砚台取了出来,似是不确定地道:“给我的?”
钟念月点头。
钟大人手微微一垂,袖口往下滑了滑,一下便将那砚台拢住了,像是藏了起来。
他低低应了声:“嗯。”
多的话,却也说不出来,也不知该如何说似的。
钟念月仿佛没发觉他的不自在一般,又开口道:“我有一事要求爹爹。”
钟大人一颗刚叫炉火炙烤过的心,噗通又落水里了。
他板着脸问:“何事?”
只应这一回……就一回……
“我想要去国子监读书。”钟念月趴在桌案前,抬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盯住了钟大人,“是不是晚了些?我听闻高家姑娘,早几年前就去读书了。”
“读书岂有早晚之分?”钟大人飞快地出声。
他心中揣满了惊喜,看外头的月亮都觉得圆了许多。
像是生怕钟念月反悔一般,钟大人再度飞快出声:“你何时去国子监?我明日向陈司业说上一声便是。”
钟念月点头:“那就后日去好了。”
钟大人:“好。”
他不由将袖中的砚台抓得更紧了些。
是他愚笨了。
夫人说得不错,女儿娇养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不是自己就晓得读书了么?
钟大人回忆起了万氏昔日说的话。
钟念月却没有立即离开。
钟念月又问他:“爹爹,我没读过几本书,若是去了遭人嘲笑,如何是好?”
按钟大人一贯的性子,此时就该要说,读书习文,心无外物,何惧旁人非议?
我自君子心性,巍然不动便是。
但这会儿看着女儿那张娇软的面容,正眼巴巴的,似是撒娇一般。
这倒是头一回。
钟大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钟大人难得结巴了一下:“便、便回家来告诉我,又不然,去告诉你兄长。”
晋朝设国子监,国子监下分设国子学、太学、四学等。
等钟念月去读书,钟随安离她也不会太远,求助方便得很。
钟念月点点头,又问:“然后爹爹和哥哥便为我出气么?”
孩子间的事,怎么能由大人来出气?
失了分寸。
但这话在钟大人嘴里晃上一圈儿,最后又变成了干巴巴的:“啊。”
钟念月笑盈盈地起身:“那我就不怕了,多谢爹爹。”
钟大人觉得一颗心又架在了炉子上。
寒冬腊月的,却烘得暖得很。
上一回尝到这样的滋味儿,还是两个孩子尚小时,他初为人父,虽然满腔笨拙,但依旧觉得高兴得很。
钟念月又叫小厮搬了个凳子来给自己坐,还要上头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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