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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嘴唇,薛丞相道:“你真是,心思藏得远藏得深啊。”薛成钰挑眉,并不赞同父亲的这个说法。薛丞相也很快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摇摇头,眸光复杂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察觉燕王心思不对的。”薛成钰走过去,语气平静:“很小。”“八岁?”薛成钰:“在这之后。”薛丞相又叹一声,不说话,将信交于薛成钰手中,神情有些担忧,有些话涌到喉咙却没说出。薛成钰接过信,垂眸道:“父亲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他将信收入袖,缓缓道:“在我幼时,你便怕我锋芒太盛招来祸端,实际上,没有必要。”薛成钰抬起头,语气清冷:“遇上我,才是他们的祸端。” 一见钟情昭敏醒过来的时候,唇干口燥,身体很虚。耳边不断的是雷声、雨声。骤雨敲打着窗柩,吱呀叫唤。细细碎碎,飘进来一些雨丝,落到了她脸上,冷冰冰,冻得她人清醒了一点。“您醒了?”昏黄的光照下,柳如意坐在一尺之外被动静惊醒。昭敏微愣,也慢慢想了起来,昏迷前的事。她对不熟的人态度总是冰冷的,但眼前的青年救了自己一命,和其他人不同。昭敏不知说什么,刚醒来,想法有些钝,朝他点了下头。柳如意不敢去看她,窗户振振响,他后知后觉,雨越来越大了,起身,合上窗户。声音被隔绝在外,室内便只剩清宁。柳如意局促地不知如何是好。昭敏则靠着床头,回想着昏迷前的事,剖去对苏双戌的恶心和烦躁,冷静下来,总觉得处处充满了不对劲。苏双戌这个人她了解,欺软怕硬惯了,没人在背后差使,不可能敢对她下手。对她下手有什么好处呢——或许不是从她身上得到好处,是从徐家。那他们算是打错了心思,她就算死,也不可能拖累家族。但这一回脑子进水……她确确实实连累了她弟弟。“小禾……徐禾怎么样了?”口有些干,她说出来的话很轻。柳如意道:“徐公子没事。”昭敏垂眸,苍白地笑了一下。毕竟是朝夕相伴的弟弟,她了解徐禾。徐禾容貌继承了娘,但性格却是有几分似爹,小时候看起来有点呆和迟钝,骨子里的狠性却是有的。长大了,更甚,触及逆鳞、什么事都做得下去。苏双戌,这一回,必死无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憎恨自己。她让她的弟弟,双手沾了鲜血。心中钝痛,密密麻麻的酸楚感涌上来。柳如意见她神色不对,斟酌一会儿,开口道:“郡主不必多虑,徐公子有分寸的。”昭敏轻声跟他道了句:“谢谢。”她感激这个年轻人,并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中,以后也会帮扶一二。但现在重要的,还是徐禾的事。昭敏对自己的清白、声誉倒不是非常看重,那日若是遇了害,她定要和苏家鱼死网破。可扯上了徐禾,事情就不能那么直白地供出去了。她要进宫一回,但现在身子很虚,下床都费劲。昭敏看向离她很远的青年,道:“能否借我纸笔,让我写封信。”柳如意一愣,点头,“郡主稍等。”纸笔送上,昭敏垫着本书,将信先写给慕容璇,那日伴她前来的丫鬟和侍卫都是慕容璇身边人,这一事他们都在场。慕容璇性情爽朗,心思却细腻,顾念她声誉,应该不会让他们外传。可她还是不放心,再三嘱咐了一遍,尤其关于徐禾的出现,慎之又慎。昭敏将写与慕容璇的信合上。另抽出一纸,她面无表情,眉眼森然。用漆黑的墨一笔一划,写上了三个字。——杨、婉、儿。天色沉沉,空气都有些沉闷。昭敏心思微沉,忽又想到什么,偏头问:“大昭寺有发生什么事么?”柳如意迟迟道:“有……就在您下山当日,皇后娘娘,病逝了。”昭敏僵在原地。雨渐渐停了。初春的第一场雨,来的匆忙激烈,去的也悄无声息。一夜之间,庭内落花无数。细碎的白花散落在积水的凼上,空气潮湿,天依旧是青灰色的。徐禾回到将军府的第二天,长公主就匆匆忙忙自宫中赶回来。彼时他正坐在院子里透气,折纸飞机玩。长公主担忧了很久的心,终是慢慢落下,眼一扫,看到他手臂上的伤,眉头又皱了起来,道:“你去哪儿整的伤。”徐禾可不敢说出实话,“骑马下山,摔的。”长公主又心疼又气:“你厉害的很啊。”徐禾笑嘻嘻安抚了一下她,问了一些宫中的事。长公主坐下,眉眼忧愁,“宫中的事大多都安定下来。这一回花宴,不止皇后娘娘,苏双戌也遇害了。摔下山崖,血肉模糊,不看衣物根本看不出个人形。我心里很慌,便先回来了,你没事就好。”顿了顿,长公主又道:“你这几日可有看到你姐姐。”徐禾心虚,呐呐道:“有,姐姐也还好。”长公主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她的笑容多了分轻松。徐禾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先是哥哥出事,后来又是他和姐姐出事,这一回不能再让长公主操心了。见着长公主稍显疲惫的神色,徐禾心疼道:“娘,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长公主在宫里的时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