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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禾刚刚被他吓懵,只道:“你刚刚吓死我了。”“为什么?”“就突然咬上来,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徐禾郁闷了。薛成钰闻言,只一笑,没再说话。夜已深,薛成钰让徐禾在睡一回,明日还要奔波。听了那么多事后,徐禾哪里睡得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一日惊蛰夜里,苏佩玉山林间提灯款款来的画面。但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画面,他还真睡了过去,这个梦光怪陆离,在梦里他对步惊澜的恐惧无限被放大。也懵懵懂懂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他那么抗拒步惊澜,不是因为不熟,仅仅是对危险的直觉。静心殿前 朋友因为徐禾的伤势,薛成钰雇了一辆马车。第二日早上天便雾蒙蒙的,行至一半,下起雨来。这是今春来的第一场雨,整片天地缄默,唯雨声淅淅,青山远在雾中。而入京城,一片哀色。徐禾愣住了,街上不复往日喧嚣,所有人轻声细语,气氛沉沉压抑。薛成钰的表情不为所动,车行至将军府,他下车,撑一柄伞,扶着徐禾下来。徐禾回望街头,小声道:“皇后真出事了?”薛成钰低头,“你问问便知。”花宴这几日,昭敏郡主一直闭门不见人,他的行踪来来去去捉摸不定,是以出了事长公主还不知情。当然这也合了徐禾的意,谁都不知情最好。徐禾入将军府,府内家仆见他手臂受伤,瞬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徐禾解释了几句,叫他不要担心,又问及长公主,才知道皇后真出事了,他哥和他娘现在都在宫中。听闻皇后的死讯,徐禾一愣后,心中也涌出一点难过的情绪。他在宫中生活了好几年,大大小小的宫宴上都有见到成皇后。她是一国之母,每回都端坐凤位,永远那般温婉雍容。平日里相见,也是个对晚辈很温柔的人。毕竟是身边人,就算不是很亲近,突闻死讯,也难免唏嘘。徐禾道:“我要不要进一趟宫?”薛成钰手指握住伞,垂眸看他,不赞同道:“你先把伤养好,这浑水别去淌了。”徐禾想了想,摇头:“不,这苏家把主意打到了我姐姐身上,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雨渐渐下大,从屋檐上落下的雨线慢慢变重,薛成钰将伞倾泄,为徐禾挡住溅起的水珠,语气很淡:“这你不用担心,苏家会倒的,不过不是现在。没有步惊澜相护,苏佩玉什么都不是,但很快,步惊澜也无暇顾及她了。”“啥?”徐禾抬头看他,却只看到薛成钰玉一般清冷的侧脸。他等着薛成钰给出答案呢。谁料薛成钰脚步忽然蹲下,视线望着前方,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笑意,薄而冷淡。徐禾愣是没搞懂薛成钰在笑什么。走上回廊,薛成钰收伞,衣襟点染风雨,却依旧风雅清绝。他低头,对上徐禾一脸懵的表情,笑意渐敛,俯身亲昵地在徐禾耳边道:“你什么时候养了个侍卫的,我怎不知?”徐禾后知后觉往前方望,长廊尽头,余木正望着这边。黑色玄衣翻飞,容颜冰寒肃杀,目光冷冽一如这一场春雨。徐禾见余木还挺欣喜的,毕竟长公主和徐星予都进宫去了,而余木算半个亲人。余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冰冷的气息也转瞬即逝,从尽头慢慢走近。徐禾认真对薛成钰纠正道:“不是侍卫。”“哦。”薛成钰没什么表情,冷漠望着前方。余木从黑暗中走出来,目光却只在徐禾身上,看到他手臂上的绷带时,表情一愣,很是震惊:“您……”徐禾大概也猜得到余木的反应,绝对比他还紧张:“别担心,没事。”余木垂下眼眸:“我扶您先进去休息吧。”啊?徐禾先偏头问薛成钰道:“薛哥你要留下来么?”沿屋檐而下的雨成帘、成幕,隔开世界。那个黑衣青年出现的一刻,薛成钰便警戒起来。实际上对方对他的敌意,同样不小。冷眼旁边他在徐禾面前的模样,温和无害体贴忠诚——装得那么像的么?听到徐禾的问题,薛成钰扭头,认真冷静询问道:“你希望我留下来么?”徐禾撞入他漆黑清寒的眼,一时间很无语——这关他什么事。余木视线终于落到薛成钰身上,黑衣少年眉眼刀行雪夜般冷漠,眼里的排斥和敌意很深。徐禾察觉不到这种气氛,猜想道:“宫内应该乱成一锅了,你要是忙就先去处理事吧。”在他印象里薛成钰一直很忙,就连昨夜在医馆,都还在书信回京,半刻不得闲。薛成钰心中微不可闻叹一声,好气又好笑。他点头:“那你好生照顾自己,安分点。”徐禾一时有点不好意思,却又不知道这羞耻感从哪来,“哦。”薛成钰站在阶前,撑开伞,走前顿足,回头问道:“余木将军,你的眼睛,自小便是这颜色么?”徐禾一愣,擦,薛成钰认识余木啊,那刚刚为什么还问他那个问题。薛成钰问的声音漫不经心。而余木的回答同样冰冷简洁,“是。”薛成钰点了下头,几不可见笑了一下。他现在不急着去宫中,他要先回丞相府一趟。——燕王当年双喜临门、喜不自禁,步步叩首灵山前,于神像前求签得名,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