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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好受了很多。回过头,就和薛成钰面对面。身后豌豆花摇曳,红色粉色交叠相映,绿叶里生机勃勃。薛成钰所见的。就是粉雕玉琢的男孩,一手抱着鸡,一手揉着眼,大而漆黑的眼睛里有水光,眼眶微红,似诉说着无尽的委屈。男孩呆呆看他,吸吸鼻子,还说了句:“薛哥。”徐禾 京城世家天还未亮雾色半浓未浓的时候,榜就已经张了。跃然榜首的三个字,季行之,一时成为京城各家女子谈论的重点。春试之后,按着长乐的习俗,贡生有游街的习惯。护城河一岸的献文路,车马塞途,精心装扮的贵女们,依着栏杆,笑语不断。满目珠翠罗绮,一街脂粉熏香。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则站立街边,手挎竹篮,篮子里载满了花,容光满面,翘首以待。徐禾出门也算早,阳光不热不燥。昭敏出了车,便拉着他上了文和楼。这里临护城河,地处中央,顶楼视野极其宽广。想着徐禾早上没吃东西,昭敏给他嘴里塞了一块蜜饯,然后说:“稍后英国公府的杨三小姐也会来,我和她说话,你若是闲着无聊就低头吃你的东西。”徐禾嚼着蜜饯,甜甜的在舌尖,点头:“我还可以玩我的魔方。”其实心里想的是他可以自己偷偷溜出去玩。昭敏:“嗯。”长乐京城,除却天家外,最为尊贵的几大世家,便是杨家、薛家、顾家和白家。高门大户,世代钟鸣鼎食。只是这几年常青侯府白家隐约有落魄的景象,子弟出仕极少,且没有能当大任之人。昭敏口中的杨三小姐,是英国公府的二房嫡长女,母亲与长公主曾是闺中密友,故也走得有些近。等了有一时,杨三小姐的马车才到了楼下。杨三小姐脸有些婴儿肥,很白,眼睛很大,比不得京城双姝的艳丽,但也是清秀动人。上楼来时神色恹恹,强打精神笑着跟徐禾说了几句话后,坐在昭敏旁边,脸色就冷了下来。昭敏啧了一声,“你这又是被谁气着了。”杨凝雪咬碎银牙:“还不是那个老太婆?”昭敏往旁边看了看,“你小心点,这话被人听去,你就又有的受得了。”杨凝雪丝毫不再怕的,她拳头紧握,直接敲在了木桌上,“被人听就被人听,我真是烦死她了,一天到晚脑子尽做些白日梦!我祖父生前怎么就看上她了?居然最后还给她扶了正,我……我真是……”昭敏忙给她递一杯水,怕她气吐血。英国公府的老国公,花甲之龄还风流不止,七十岁那年纳了一个十八岁的歌伶为妾,死之前,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术,竟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还将她扶了正。直接成了全长乐的笑话。杨凝雪一口水饮下,气还是没消:“她就不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么?整天作威作福,破事一堆。若不是碍着辈分,她早就被我大伯赶出去了。”杨凝雪磨牙:“你知道,她今天把我拉过去说了什么吗。”昭敏又给她递茶,全当乐子听,“你说你说。”杨凝雪脸色阴沉,“她叫我找个机会邀薛柳青上门玩玩,看看能不能把她和她儿子凑一对。”昭敏也在喝茶,差点喷出来,“薛柳青?”杨凝雪想杀人:“对,就是那个眼高于顶的薛柳青。那老太婆,想让我给她那不学无术的智障儿子搭条线,搭上薛柳青。”昭敏乐得不可开交,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虽说薛柳青那清高自负的性子是真的讨人厌,但一个妾室歌伶所生的儿子,想娶人家高门大户的正经嫡女,无异于白日做梦。这天壤之别,完全比不得。杨凝雪说:“我跟她说,我和薛柳青不熟。她说,喊来府上玩玩就熟。我说薛柳青中意有才华的人,她说,你十三叔天资也还过得去——我的娘,就这么一个考了十年连秀才都考不中的玩意天资还过得去的话,我都可以去当女状元了。”昭敏安慰她:“她以后召见你,你就随便拿个理由搪塞一下。”杨凝雪气得浑身颤抖:“更可恶的是,后来她还骂起我来了,撒着泼坐地上那种。说我不孝,连这么点事都不愿帮她做。我真的……”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一直默默听着的徐禾给她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