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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高挑的女孩上了出租车,保安顿时清醒了一点。那是谁?怎么没见过。这个小区开盘没多久,虽然已有住户,但寥寥,他的目光没放过任何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刚才经过的这个女子他只见到背影,身材和昨晚那个大学生二奶颇有一拼,但显然不是一类人。昨晚那个美女穿着短裤装,乌黑长发系成马尾,不施脂粉,没挂首饰,不是妖冶狐媚型的。进出租车的这个,穿着紧身低腰的牛仔裤,更显修长美腿,短发,染成棕黄,耳朵上坠着两个又大又圆的耳环,他没看见正脸,但可以想象,女子脸上一定涂满了各种进口化妆品。
透过玻璃窗,他可以一眼看见昨晚那个女孩住进去的样板房的两扇侧窗,窗帘低垂,屋里人一定还在酣睡。于是他也再次打起了瞌睡。
直到大半个小时后,被电话铃惊醒。
“您好,是我。”昨晚那个女孩的声音。
“您……您好。”他下意识地扶正了帽子,对着话筒微笑。
“我已经出来了……”
“好,好,我来接。”
“不用了。我已经在路上了,刚才看到您在打盹儿,没惊动您,就把门钥匙放在样板房门口的信箱里了。”
保安有些失望地愣了片刻,甚至忘了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他忽然有种感觉,说不定,那个打车的短发女孩,就是昨晚来的长发女孩。
戴上墨镜,那兰对着火车站洗手间镜子里的陌生人苦笑。她昨晚一番忙碌,剪发、染发。凌晨起床,继续努力将自己打扮成“非那兰”,用口红将嘴的轮廓拉开拉大,胭脂和粉将颧骨托高,戴上两个大耳环,宅女和潮女的界限一笔抹去。
她上了开往广州的动车,呼啸南下。但她心中仍忐忑,倒不是再怕被跟梢、被认出来,而是对此行的不安。这不符合她的习惯,她更习惯于胸有成竹地去做一件事,如此茫无头绪地远奔千里,还是头一次。
转念一想,到梅县,说不定真的可以更深入了解邝亦慧。
至少,可以暂别江京这个是非之地。
她很快就会明白,这是多么的一厢情愿。
到达广州站,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打车到广州东站,下午三点左右,顺利住进了梅江边的梅县桃源酒店。她只是略略梳洗,就下楼,又上了出租车。
“去哪里?”
“广助镇。”这是那兰能讲出的最精确地址,邝景晖的诞生地。
“广助哪里?”
那兰不知该怎么回答,司机又问:“去哪里啊?广助镇占了半个新县城,很大一片。”
“邝景晖。”
“什么?”司机回转头,不解地看着那兰。
“邝景晖的老家,是哪里?不知您是不是知道。”那兰觉得自己是被逼无奈,才有此下策。
“局里。”司机踩起油门,出发。
“局里?什么局?”
“局里村,”司机一定觉得那兰不可救药。“邝景晖的老家是局里村,这里每个人都知道。”
“邝景晖果然好有名。”那兰从来不觉得巴渝生说话会夸张,但亲自体验邝景晖的影响力,仍是心惊。
“告诉你好啦,这里的人可能不知道广东省长是谁,但肯定都知道邝景晖。”
“那就请你带我去局里村,我也是听说他很了不起,所以想看看他的老家。”那兰觉得这说法没太大说服力,但至少算个说法。
“这样吧,我把你带到三圣宫,局里人常去的地方。从那里开始,你可以在局里四处逛逛。”
“三圣宫?是个什么地方?”
“三圣宫是座庙,你至少可以旺旺香火,希望菩萨保佑你和邝景晖一样成功。”
那兰吐出真心话:“保佑我和他一样走运就好了。”
“邝景晖走运?不好说,”司机的语调一沉。“你大概没听说他的……他家的倒霉事情……”
仿佛是再次提醒那兰,邝景晖的事,这里每个人都知道。
“哦?倒霉的事情?我真的没听说过。”
“不是很公开的,只是传来传去的说法,”司机左右巡视,仿佛怕隔车有耳,“他的女儿三年前失踪了,都猜说被害死了。他的太太,年轻的时候是我们客家山歌女王,叫董月卿的,她那几年本来身体就不好,女儿失踪,哭得死去活来,终于有一天,哭死过去,没有再活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这么一个老婆,虽然有亿万家财,但实际上可以说是家破人亡。”
那兰的心被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