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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降罪。”
谢祁胸口上下起伏,眉目森然,闻言冷冷一哼,抬脚揣在那人身上。他这一脚带着沉怒,没有敛力。那人立时被踹倒在地,咳了半天,才颤抖着爬起来跪好:“属下知罪!”
“你现在来和本王请罪有什么用?”谢祁怒道,“裴永年,本王为了让你脱身,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布好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局?被江怀允抓住的人个个是本王培养多年的心腹,如今因为你一时的妇人之仁,全部都折了进去。你请罪,你拿什么请罪?”
裴永年痛苦地伏在地上:“他当时有危险,属下怕——”
“你怕什么。本王难道护不住一个小孩儿?”谢祁阴森森道,“本王再重复一遍,你给本王牢牢刻在心里。小皇帝是谢杨的儿子,本王的堂弟,和你姓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谢祁蹲下身子,拿着那人身边的长剑,抵在他的下巴上,迫使他将头抬起来。
谢祁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字道:“记住了吗?”
昏黄的烛火映衬下,裴永年的相貌清晰地露出来。
——赫然是救了小皇帝的羽卫副统领。
孱弱
翌日清早,天还未亮,小皇帝被云青轻声唤醒。他睡眼惺忪,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
云青在一旁道:“陛下,该上早朝了。”
这话不仅没让小皇帝清醒,反而因为抗拒,小皇帝又往谢祁的怀里拱了拱,一只手还捂着耳朵,身体力行地明示“我不听,我不上早朝”。
云青颇有些头疼,为难地看向谢祁。
谢祁嗓音微哑,一句话掐准小皇帝的命门:“本王听着动静,好似是摄政王来了?”
云青心领神会,当即笑道:“正是,摄政王正在外间等着陛下呢。”
小皇帝“唰”地睁开眼,惊喜道:“小王叔来啦?”
江怀允是担心小皇帝受了惊不肯上早朝,这才特意赶早过来。昨夜那场刺杀险象环生,小皇帝年纪小,又被娇养着,乍然见到那种阵仗,难免心惊胆战。
江怀允深知他的懒散性子,做课业都要找人代笔。如今受了惊,更有借口犯懒。
太监端上热茶,江怀允抿了几口,不消片刻,小皇帝就从里冲出来,精神抖擞道:“小王叔!”
江怀允应了声,抬眼看向小皇帝。大约是昨夜哭得狠了,他两眼还肿着,眼下两片青影,在皙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许是跑出来的急,脚上没穿鞋,直接踩在氍毹上。
云青拎着他的鞋追出来。
江怀允示意他们伺候小皇帝更衣,边问:“陛下夜里睡得好吗?”
“好!”小皇帝脆生生道,“无衣哥哥陪着我睡呢!”
江怀允点了点头,刚要收回视线,余光瞥见谢祁从内间出来。他比小皇帝好些,起码穿了靴。可全身上下只着中衣,为了见人,随手穿了件外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颇有些不伦不类。
他却好似不觉,闲庭信步一般走来,笑骂:“你倒是睡得安稳。”
小皇帝对自己的睡相很有自知之明,心虚得嘿嘿直笑。
殿里熏蒸笼燃得正盛,小皇帝和谢祁只着单衣都不觉得冷。江怀允规规矩矩地穿着朝服,又饮了杯热腾腾的酽茶,没一会儿,额上就生了层细密的薄汗。
江怀允不适地皱了下眉,抬眼去寻巾帕。下一刻,便有人善解人意地将巾帕递到他眼前。
谢祁抬了抬手,笑道:“殿里热,摄政王擦擦吧。”
“多谢。”江怀允垂眼接过,抬手时,腕骨的红痣若隐若现。
谢祁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顺势在他身旁坐下,温和笑道:“昨夜刺杀,多亏摄政王力挽狂澜,才没酿成大祸。”顿了下,他佯做不解地问,“说起来,禁卫军护守京畿,灯会却是在内城,他们怎么来得这样快?”
这没有隐瞒的必要。江怀允于是回:“本王两天前将他们调来内城。”
“原来如此。”谢祁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摄政王还真是未雨绸缪。”
“分内事罢了。”因着用了他的巾帕,江怀允难得接了句腔。
谢祁讶异地扬了下眉,不经意地问:“那些刺客,摄政王预备如何处置?”怕试探得太明显,他似笑非笑地补了句,“害得我们陛下担惊受怕了一夜,可不能轻拿轻放地纵过去。”
江怀允面色冷下来:“这不是王爷该操心的事。”
小皇帝在云青的伺候下收拾完全,蹦蹦跳跳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