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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注意,比如说,逢双的一页印的是40,514 ,接下去
却是999。我翻过那一页,背面的页码有八位数。像字典一样,还有插画:一个钢笔
绘制的铁锚我记住地方,合上书。随即又打开。尽管一页一页地翻阅,铁锚图
案却再也找不到了。”
“他让我找第一页我把左手按在封面上,大拇指几乎贴着食指去揭书页。
白费劲,封面和手之间总有好几页。仿佛是从书里冒出来的现在再找找最后一
页我照样失败。”
“我发现每隔两千页有一帧小插画。我用一本有字母索引的记事簿把它们临摹
下来,记事簿不久就用完了。插画没有一张重复。”这些在引号里的段落是《沙之
书》中最为突出的部分,因为它将我们的阅读带离了现实,走向令人不安的神秘。
就像作品中那位从国立图书馆退休的老人一样,用退休金和花体字的威克利夫版
《圣经》换来了这本神秘之书,一本不断在生长和消亡的无限的书,最后的结局却
是无法忍受它的神秘。他想到“隐藏一片树叶的最好地点是树林”,于是就将这本
神秘之书偷偷放在了图书馆某一层阴暗的搁架上,隐藏在了九十万册藏书之中。
博尔赫斯在书前引用了英国玄学派诗人乔治·赫伯特的诗句:
你的沙制的绳索
他是否在暗示“沙之书”其实和赫伯特牧师的“沙制的绳索”一样地不可靠?
然而在叙述上,《沙之书》却是用最为直率的方式讲出的,同时也是讲述故事时最
为规范的原则。我们读到了街道、房屋、敲门声、两个人的谈话,谈话被限制在买
卖的关系中
显然,博尔赫斯是在用我们熟悉的方式讲述我们所熟悉的事物,即使在上述引
号里的段落,我们仍然读到了我们的现实:“页码的排列”、“我记住地方,合上
书”、“我把左手按在封面上”、“把它们临摹下来”,这些来自生活的经验和动
作让我们没有理由产生警惕,恰恰是这时候,令人不安的神秘和虚幻来到了。
这正是博尔赫斯叙述里最为迷人之处,他在现实与神秘之间来回走动,就像在
一座桥上来回踱步一样自然流畅和从容不迫。与他的其它故事相比,比如说《巴别
图书馆》这样的故事,《乌尔里卡》和《沙之书》多少还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现实的
场景和可靠的时间,虽然他的叙述最终仍然让我们感到了场景的非现实和时间的不
可靠,起码我们没有从一开始就昏迷在他的叙述之中。而另外一些用纯粹抽象方式
写出的故事,则从一开始就拒我们于千里之外,如同观看日出一样,我们知道自己
看到了,同时也看清楚了,可是我们永远无法接近它。虽然里面迷人的意象和感受
已经深深地打动了我们,可我们依然无法接近。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意象和感受总是
和他绵绵不绝的思考互相包括,丝丝入扣之后变得难以分辨。
于是博尔赫斯的现实也变得扑朔迷离,他的神秘和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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