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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伯——嗳嗳——”
尚不及细细询问,眼前又是道道残影划过。傅燕生抱着个孩子还能施展魅行,眨眼闪过人群站到了螭璃女的面前。然而凌鸢依旧只分辨了十几下巴掌声,上一场的眼花缭乱还没过去,下一刻眼前又转开了。
待落了地,眼不晕了,凌鸢才把小手伸到傅燕生跟前摊开给他看:“伯伯快夸我!”
傅燕生拈起她手心攥住的琉璃棋子,一声不响将它同自己右手指间夹住的另三枚黑白棋一道捏进掌中,用力一握。
“打你是因你背后伤人的卑劣,”松开手,棋子碎作齑粉,荧荧撒落,“你仍需给某一个交代。小小孩童,与你何碍?竟要痛下杀手!”
另边厢,沈嵁双刀交叠狠狠迫退杨安,返身奔回凌鸢身边,紧张探问:“受伤没?”
凌鸢揉揉鼻子,昂起头:“我又不是堂八哥!”
其时,跌了个屁股蹲的小堂堪堪被晴阳拉起来,捂着腚当真眼泪汪汪:“敢情你被人抱怀里好安逸,我招谁惹谁?傅爷救人还分亲疏,瞧给我推的,呜呜——”
本当说笑,可除了他和凌鸢,在场哪个都笑不出来。连素日与他好哥们儿搭双簧的落欢都一脸肃穆,牙关紧咬一脸要吃人的狠厉。
可怜螭璃女连个反击的机会都不得,被连着扇了十几个大嘴巴子,腮帮子立即肿了,嘴角皮破,指痕红红的,比胭脂还鲜艳。
她忍住泪指着身后一名正歪地上吐血的少年,用破音的尖嗓子叫喊道:“你重手伤我门下子弟!”
傅燕生狭目冷睨:“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他与你说了什么,你因何而动,根源都在他。我不杀他,已是留了情面!”
螭璃女捂着脸遥遥眺一眼杨安,或还期待对方能帮个腔。孰料杨安拄棍立在一旁,更将下众压一压,一方人马暂行观望。螭璃女无法,硬着头皮面对傅燕生的质问,指尖所向只为凌鸢。
“便是这丫头给沈嵁递的刀。她与你同来,小小年纪既得出面,她是谁?你敢当着众人面说分明吗?”
“噢——”凌鸢一步一步走到阶前,身后的灯火将她身影投在石阶上,拉得好长,好高,“原来有人好奇爷的身份!那你听好了,可别忘记。肖掌柜,”凌鸢负手昂然,“爷是何人?”
肖徕心头暗惊,微微欠着身又把傅燕生眼色窥瞧。但见那一人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点了下头。
肖徕懂了!
他单膝跪下,向着眼前的小孩子臣服:“天下只有一个江湖,江湖里只有一个凌家,这场戏,少当主看得尽兴否?”
凌鸢偏头,挑眼看螭璃,牵唇好戏谑:“诸位兄弟尽兴否?”
檐下门内倏然跪倒一片,山呼海啸,三声喝:“冲!冲!冲!”
凌鸢仰头望天穹,复孩童样顽皮地笑起来:“莫无居士可别输了呀!”她眉眼落下来,望住身侧的沈嵁,“不然这江南怕是要姓凌了!”
杨安的身边,螭璃女的身边,有实力的属下列成了行。群战即将开始!
第48章 【二】
何谓骑虎难下,此刻杨安终于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造词人所欲传达的险恶。
那是虎啊!陆上最强的凶兽,若非拥有令其臣服的力量,如何能轻易坐上它的脊背?屈辱只会激怒野兽的自尊心,它会挣扎,拼命甩脱束缚,落地的骑手便将迎来死期。
可眼前的凶兽杨安已无可能降服!
即便没有搭载凌家这条船,沈嵁武力上的强悍已足够让杨安知难而退。他原是知道华亭有个沈家,知道未名庄的女婿是沈家的嫡子。沈彦钧的刀法是家传,杨安听说过;沈彦钧的刀法没有传给嫡子而是悉心教给了庶出的长子沈嵁,这个杨安也听说过。少年双刀扬名,沈嵁在江南的武林里从不去争一个排名,但江湖有他,江湖人见过他双刀的凌厉,晓得他名符其实。
然而这个江湖皆知的沈嵁也是片面的。原来他习过未名庄的内功心法,原来他还身怀佛门武学。
九曜星君的尚三爷已经退居幕后十数年了,江湖的后起之秀鲜有人再有幸目睹他的掌法与僧刀,更不会知晓十数年里他破例收了徒,将自创的武功也完善至臻。他的徒弟是沈嵁,排山倒海的劲势压迫着杨安记住了,武林有一门新学——千灯照佛影。
杨安明白自己赢不了。而且他不敢赢!那名小小的少女已经以代言人的身份替背后倚靠的家族发出宣言:沈嵁输,便是未名庄输!那一刻,凌家会取代未名庄挑战江南,元来赌坊将成为宣战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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