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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还刚入门没多久,和自己关系不太好,但即使如此,似乎光滑黑亮的长直发对她来说很稀罕,虽然那次他装作熟睡,但自知道夏元熙癖好后,常常故意不束发逗她,对方那种想摸又一幅剁手的懊恼神情让薛景纯觉得很有趣。
要是她在这里,那会怎么做呢?毕竟那人最讨厌繁杂的东西,教她什么都忘得快,但如果是练习切磋的话便能以一反三,像是比起脑子,更擅长用身体记住一样……
朝思暮想的容颜一旦在脑海中出现,就勾起了无穷无尽的回忆,薛景纯嘴角微微翘起,他在世上呆了几万年,但却有种只有近三百年的记忆是鲜活彩色的错觉。
“还好在这里的是我,如果换做她,那大概一辈子都无法相见了吧?”他心念所动,眼前一颗珠子便映出夏元熙的影像,那是他记忆的投射。
与此同时,所有珠子经过重重折射,也都纷纷带着这样的影子。
思念这种东西,总是不知不觉就能占据人的所有知觉,就像是因陀罗网的珠光一样,都说一粒沙有三千世界,眼前这珠子何尝不是包含了千万重影?薛景纯摘下一颗珠子,上面映射的夏元熙的脸和他的倒影重合。
只见他微微一笑,须弥芥子,芥子须弥,一笑之间,似乎天地万物尽融于此,悠然心会。
☆、第354章 归来·因陀罗(三)
薛景纯手指滑过一颗颗珠子,凝视投射在上面的影像,它无穷无尽的倒影就像是无限展开的万花筒,似乎要在上面幻化成整个世界。
互即、互入、互摄、互起,所有的珠子都通过光影融合在了一起,但彼此又是独立的个体,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代表了无限的宇宙的一切因果。
所以当一颗珠子的影像改变,立刻就会投射到所有珠子上,如同蝴蝶的翅膀扇起的暴风。
不,还远不止如此。
薛景纯想,或许还包含别的东西,例如时间与空间,过去与未来……
如果任何现象都是所有事物的整体所现,譬如蝴蝶翅膀掀起的暴风,曾经吹拂了密林的每一片叶片,经过了海洋上空的每一片云彩,那投射到对岸的暴风无疑是这一切因果共同造成的。
所以现象本身可以包罗一切事物,更可以将其他所有的事物所包罗的事物一并包罗。
由此推之,确定时间与空间也不过是因果互相纠缠,显现出的具体事物罢了。
既然万事万物牵一发动全身,那它展现出来的影像便如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执著表象并没有意义。
此时的他,忘却诸境,身如藕根,心似莲花,虽然身在三界之中,但心灵已经超脱其上。
大象无形,曰夷、曰希、曰微,负阴抱阳,幻而不幻……
不执着一切相,不住一切相。
无论佛法还是道法,抑或是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在他心中交汇,就像是因陀罗网的珠影一样,圆融无碍。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从他口中说出的一句话像是无数时间和空间叠加在一起,有着和声似的回音,又像是宇宙本身产生的共鸣。
如果一切有相之物都是因果折射的幻影,那么时间与空间也同样如此。
悟到了这一点的薛景纯已经不再受到任何东西的阻碍,无论因陀罗网世界,还是三界以外的更高层世界,一念之间,皆可以去得。
他踏出一步,位面与位面间的障壁,对他来说就像雾气一样轻薄。
……
“……综上所述,即使经历轮回,也该保留我们修道人的记忆,而且这是势在必行的首要之事;其次,如果前生欠下一些姻缘业债,我认为不应该用惩罚的形式,譬如用补偿取代……”柏陵舍人徐徐道来。
其实是正道之人,也不敢说自己完全问心无愧。
就像柏陵舍人自己,当年也不过是一位屡试不第的书生,好在岳丈家赏识他的才华,才将女儿许配给他,并时常接济他的老母亲。后来,他偶然在一山洞中得到经书残卷,加上自身半生蹉跎,竟恰好符合那本看似癫狂之人胡言乱语的心法要求,这一坐就恰似一枕黄粱,百年悟道,方才出关。
出来才得知,原来自他失踪后,岳丈家的独女没有男丁,逐渐负担不起繁多的徭役,只得不断变卖祖产。十几年间,一个好好的小康之家便这样败落下来,而他的结发妻子除了得到一座贞节牌坊外,晚年也是饥寒交迫而死。
这也是柏陵舍人一直以来的心结,虽然他贵为渡劫真仙,也没办法复活一个早就被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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