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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做。
李隐玉脸色苍白——可她看不到。她不知道“轻浮”两个字如今藏着一个他难以承受其重的故事,每一回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心就像被人扯出来扔在地上狠狠碾了一通。
他躲着她的眼睛,怕叫她看穿了他仍没有勇气坦白的秘密。
可见着她丝毫不犹豫地离开,他神使鬼差地伸出手去,捉住了她的手腕,用哀求的语调说道:“别走!”
她穿着丝质的褙子,艾草绿,露出里面白色长裙来;长发松松绾了个垂云髻,簪了枚素雅的玉簪。她总是极力在他面前穿得明媚鲜妍,不输二八少女,可她不知,多年前重逢的那个晚上,她素色的衣裙简单绾起的发髻,已令他一颗心陷落至今。
丝质的衣裳滑得很,不趁手,他手心紧了紧,不叫她逃开。
“放手!”良月挣了挣,可她的力气不比他,哪里挣得开?
她耳畔坠着红色的珠子,此时摇晃起来,落在李隐玉眼里,只觉自己魂魄都要随之晃动。
她的唇同样红艳,像花瓣一样柔软,唇瓣一张一合,令他视线无法移开,只想攫取来品尝一番。
“你听我说完,我才放。”他突然生出莫名的勇气来。她已经这样讨厌他了,连与他好好说话也不肯,恨不恨他又有什么分别?她已背了这么多年的冤屈,该是还她清白的时候了。
他心里的挣扎写在脸上,眼中满是乞求,这样的李隐玉她极少见。三年前他就不是擅长撒谎的人,三年后又能长进多少?她的心便软和下来,脑子一下冷静了,开口也不再控制不住地说酸话,又变成寻常那个她了:“你……打算这样同我说话?是几句话能说完的事么?”
她的目光平静柔和如月光一般,面色也很平和,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的,看着有些不真切。他想松手,又怕一松手良月就跑了。
这样的好脸色,以后在面对他时,再也不会有了吧?
即使李隐玉面皮再白皙些,在月光下也是看不出脸红的,可良月知道他脸红了。
快而立之年的人了,还动不动就面红,也不怕被人笑话。
他还纠结着,良月径自回身往榻上坐着:“若是要说很久,我可站不住。”
李隐玉见她坐下,当真是要听他说话的样子,心稍稍放了下来。
“坐着说吧。”良月轻点下巴,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李隐玉便乖乖坐了下来。因着紧张将要说的秘密,他忘记了还攥着良月的手腕;良月也未提醒他。
作者有话要说: 化身勤劳的小蜜蜂,么么哒
☆、第二十三章
越想得到什么,就越怕失去,一如此时的李隐玉。望见她的似水眼眸,先前涌起的勇气消散了泰半——怕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她,再也无缘她的温柔。
他凝视着良月,贪心地想多看一会儿。
良月见他只盯着自己看,并不说话,心下略觉奇怪。她不知李隐玉心底事,以为李隐玉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除了嫁娶之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直到他松开她的手腕,下一瞬,他俯向她,用那双有力的胳膊紧紧拥住了她。良月愕然地靠在他肩头,脑中有片刻空白。
这个武夫,说话不客气的时候多了去,却从不动手动脚。她深吸了一口气,闻到香薰之下微微的酒气,那是他极力遮掩、始终未能遮掩完全的。
他确曾宿醉不归家。他从宫里听到了什么,李令尹亦不知,李贵妃只说与一个叫做良月的女人相关,李母便气得再也听不进别的。
已有许多年不曾慌乱的良月突地不安起来。以李隐玉的心性,若不是极其棘手之事,他绝不会如此唐突。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
她想问,然而背后的双手炙热如烙铁,她贪恋那样的温度,终只是埋首于他颈间,双手紧紧揪着他背上的衣裳,一语不发。
心中若有彼此,再怎样心口不一,身体相触的那一瞬,阻隔着两人的一切便冰消雪融。
拥着她柔软的身体,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开口:“我想告诉你的事,与你有关……”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良月依偎在他怀里,听到他的话音从胸腔传来,每一个字都比前一个更沉重。
真巧呀,初次相遇,仅于黑暗里听到他的声音;重逢于她是呼兰哈敦之时,彼此亦瞧得不甚分明;今夜的月光温柔明亮,可此刻她与他目光落在不同的地方,同身在黑暗之中又有何分别?
流云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