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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能从中受益,懂得看透放下,尽快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又担心她走火入魔,不顾所以的丢开一切。偶尔小可会反过来安慰她。小可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尤其是跟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半岁多的宝宝变得“古灵精怪”,她能看懂大人的表情和情绪变化,也逐渐理解他们话语中的意思。虽然她还不能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愿,但她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并常常利用这一点,来实现她的欲望和要求。她可以平稳的独自做起来,两只手抓住玩具玩,手指灵活,会敲打玩具。有强烈的运动欲望,开始学习爬行。偶尔会模仿成人的发音,小可总是教她说“爸爸,爸爸”,孩子的小嘴就咕哝咕哝的发着类似的声音,令人喜悦。
那天北北去县城照相馆取孩子半岁的照片,特地去了一趟县立中学,之航生前任职的学校。学校建在塬上,大门口有倾斜铺陈的阶梯 ,拾阶而上,银色漆染大门年深日久露出铁锈,轻轻触碰,剥落一地。花园里的迎春花沉甸甸的开满细长花枝,呈拱形垂直而下。唯一一株垂丝海棠树冠疏散,树姿婆娑,偶有几朵嫣红花蕾矗立紫色幼枝头。枝条细长而低垂的柳树已经抽出嫩绿新芽。一片生机盎然。春天来了。北北独自在操场上坐了许久。不断有整齐悦耳的读书声传来。她说,之航,我该走了。你要在天上看着小可她们母女平安喜乐。
北北打电话给一诺,定下来确定的抵达日期。告别小可。
漂泊,似乎成为一种宿命。比这尘世更加动荡不安的,是她那颗无处安放的流浪的心。迈克尔…所罗门曾说过,有时候,命运选择把某些东西从你的财产中永久的拿走,接受这一点,然后继续自己的生活。命运剥夺掉她与亲生父母相见确认的根基,让她成为一只浮萍。仕诚亦不是她可以拥有并且挥霍的财产,如同命运毫不留情的从小可身边夺走之航一样。这些都是不属于她们的财产。命运很吝啬,只是交由她们暂时保管,却并不告诉她们何时抽走,总是突如其来,防不胜防,可是她们只能顺应接受,继续以后的生活。
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踏上去一诺家乡的路途。途经小站,名桃下。匆匆掠过,翩若惊鸿。白色的站牌,黑色的楷体,经年累月的矗立在那里,孤独而静默。没有人会注意,火车甚至未曾停留片刻,疾驰而过。桃下,桃下,妖艳诱惑却仓皇不定。念在口中,戚戚然。隔墙的距离,倚在在家门边看火车的妇人,田野中奔跑嬉戏的孩子,耕种的老农,扬灰的沙场,泛着新绿的草,一片片高大笔直的胡杨,一条细长蜿蜒的河流,成群的牛羊。火车开往1200多公里外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注定是一条陌生的旅途,遥远而神秘。
关于她这半年多的经历,一诺没有发出任何疑问。如他所说,他只是在遵从自己内心对人生做出选择。他给予她足够的耐心去等待,甚至并不认为那半年间她做出了错误的安排。他太了解她,她不过是需要爱。一旦决定,一条路不走到尽头,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能够得到一诺,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报。如果没有遇到仕诚,她现在是不是已经嫁给一诺,做了他人妇?如果没有遇到一诺,她会不会和豫哲在一起?兜兜转转,十年青春悄然远逝,她却依旧孜然一身。豫哲说的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生命对于她,已经不再害怕失去什么,却也没有什么是非要得到不可。如果曾经有,那便是爱。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仕诚,我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了,在那里我将会遗忘曾经属于自己的铭心刻骨的悲伤。
谁是谁的沉沦(六十)
呼和浩特 2011
来到这里两个月了,北北一直无所事事。每天只是在家阅读,侍弄一些花花草草,偶尔外出,她会在附近找一间咖啡厅,一坐一个下午,置身人群中,不会觉得孤独和迷茫。一诺的工作很忙,正处于男人为事业的奋斗期,经常加班或者应酬,早出晚归。豫哲的婚期将近了,她想也许该出去工作,这段时间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来源,一诺的薪水仅够维持两个人简单的生活。她想为豫哲买一件结婚礼物。婚礼,是定然不会的。
北北决定顺从自己做出的选择,并安然接受这一切。她开始每天顶着烈日与大风,穿梭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去参加面试。公交车如同城市一样,破旧不堪,发出沉重无力的轰隆声。空气中流动着干燥热烈的风,阳光暴烈,她无意间抬起手腕,细瘦,有不堪负重的脆弱质地,纵横交错的藏青色与淡紫色血管微微凸起,皮肤因为干燥布满了细小的白色皴裂纹路。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气候,总是觉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