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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进去?”作为进去的表示,艺术成为个人的创造行为,由于自我是不分性别的,“因此可以不需要任何帮助便进行创造”。伊娃·瓦伊斯曼觉得这样的创造可取,因为她害怕暗室,哪怕里面只有她自己的其他形象。费尔柴尔德则认为,艺术对男人有双重吸引力,它不仅代替你走近暗室中的禁果,还有更大的能耐。他说,女人“进入生活”,怀孕,生育子女,“不用艺术,便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这类创造,男人“只能干瞪眼”。但“在艺术中,男人可以不需要任何帮助便进行创造;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他一个人的。我敢说,这就是性变态,不过正是这种性变态建造了沙特尔大教堂(17),塑造了李尔王(18)。”小说中的艺术谈多半出自道生·费尔柴尔德和另外几个人物、特别是朱利乌斯·瓦伊斯曼之口,福克纳显然借费尔柴尔德影射舍伍德·安德森。从前富有创造力的费尔柴尔德如今在瞎摸索瞎凑合。
尽管自己不承认,但作为积极有为的小说家的盛期已经过去。以前他具有海伦·贝尔德在福克纳身上嗅到而不喜欢的那种品质:“一种贪婪,使艺术家永远出神地手持笔记本”,吸收、分析“他经历的美事,把活的变成死的”,为了日后或许写或许不写的什么文章。这种艺术家只关心以后的用途,其他什么都不关心,包括“爱情、青春、悲哀、希望和失望。”但在一个雕刻家戈登身上,我们看到这份贪婪、看到一个欲罢不能地进行创作的艺术家。他早晚不歇地刻意精益求精。
其间他迷恋过帕屈里夏·罗宾,此人显然是海伦·贝尔德的化身。
戈登上场时,他满足地同自己雕刻的一座“乳房扁平的童贞女孩的躯干”生活在一起。他的这部作品“没有动感,却热情永恒”,代表他心目中的“理想女性”。
不久,他被帕屈里夏的“紧俏单薄的身子所吸引,乳房几乎扁平,臀部瘦削得像个男孩子”。起先不过是“模模糊糊的困扰”,后来竟令他魂不守舍,既迷恋又推却。
他向她的魅力投降而跟着她一起上船,一面骂自己是“神咒诅的傻瓜”,提醒自己是“要干大事的人”,设法不理睬她。他告诫自己不能靠“面包果腹”、要借“从混沌中挥汗而巧妙凿成的形体”求生存,不能借女人的身体、要靠“威士忌,或者凿子和槌子”取暖。
后来,福克纳把自己写给海伦·贝尔德的一封信中的话放在戈登身上,写在打字稿的反面:“你的名字像是挂在我心上的金色小铃”。在他发表的第一首诗中,曾把钟鸣象征从散步转而跳舞的那个瞬间,信写成后没有寄出,戈登想到这句话后也决定不说出口。事后不久,戈登提到一个剧本——这句话的出处。他问帕屈里夏:“你知道吗,西哈诺(19)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什么话?”她问道,他默默地用他那深陷而令人感到不安的眼睛低头看看她。“他说什么?”她又问,“他爱她吗?”“我想是的……,对,他爱她,她也离不开他,一步也不能离开他……他把她锁了起来,锁在一本书里。”“锁在书里?”她重复了一遍,接着恍然大悟。
“哦……你就是这样做的,是吗?用你创造的那个没胳膊没腿的大理石姑娘。你干吗不要一个活的人?你从来没有过情人什么的,对吗?”“没有过,”他答道,“你怎么知道的?”福克纳写这封信时知道海伦走定了。信没寄出,但他在信中恳求她“回来”的话含有深深的怨恨。帕屈里夏回答戈登的问话“怎么知道他从来没有过情人”时说,没有一个女人“会在一个只要有一段木头就感到满足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她窥见了戈登追求的精益求精的含义;他是为了升华激情而钟情,他内心深处的渴求是一个内在的形象,他宁愿以自己创造的艺术品来代替这个形象。
在小说的前一处她发现自己同他的雕像相似,如今她参悟其中的深层底蕴:他之所以迷恋她是因为她像那座雕像,而雕像也不过是一个形象的映像。她说:“你应该跳出你自己,不然迟早不是胀破便是干涸。”在一部以许多形式表现自我中心的小说中,戈登其实没有帕屈里夏想的那么古怪。道生·费尔柴尔德在前面说过,男人写作总是为了“某个女人”,还补充说“也许她不过是情欲的象征”,不是“血肉之体”。他记得“那些老家伙连在作品上署个名字都懒得动笔”。帕屈里夏看透了戈登,却看不见自己的自我中心,对比之下,效果更为强烈。她一天到晚跟随她哥哥佐什,佐什长得像她,有点娘娘腔,而她倒有点男子气。哥哥去纽黑文上耶鲁大学,她发誓要跟去,她哥哥则不要她跟去。她和《蚊群》中的大多数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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