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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
许是换了床,苏宣睡的极不踏实。心神不宁,梦也做的骇人。
在那寒冷的梦中,他再次瞧见,苏莫的尸身。那胸前,还有自己亲手留下的爪痕。耳边是白桐的质问,眼前场景转换,瞧见的是那些死在自己手下将士们的惨状。这一幕又一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曾经的罪孽。
当时苏宣中了蛊毒,料想自己定是必死无疑。又因着赵辰雄心壮志,苏宣便趁势成了军师,伺机击败西北,助他称帝。索性狠下心,由着蛊毒发作,滥杀敌军。
不是不畏惧,不是冷心无情。每每蛊毒平复,瞧着自己那沾满双手的鲜血,苏宣都会觉得自己残忍,肮脏,不堪。可那时哪顾的了这般多?只想着多杀敌军一人,胜算便大一分。到头来,终是连苏莫的命赔了进去。
所以当看了那议和书后,苏宣毫不犹豫的选择送命。
他已为赵辰倾尽所有,对得起这两世情。既心无牵挂,死有何惧?
可终是放不下那人,将从苏莫那得来的续命药交给了赵修。想着能帮那人一分,便是一分。从此两人,便再无瓜葛。
所以当苏宣被紫清救活后,便决心跟过往的人事斩断情缘。来到这华山脚下,过平凡的日子。本以为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长,本以为这些已经可以淡忘。
可自己造下的孽,终是磨灭不掉。
在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的时候,那孽便像毒蛇一般亮出毒牙,狠狠的咬住苏宣的心,注入那名为愧疚的毒液。让他独自品尝,这种负罪感。
这一夜,苏宣时醒时睡。挣扎许久,才算挨到天亮。却是觉得头脑酸胀,四肢无力。在土炕上辗转反侧,终是起身穿衣。
夹着凉意的风破窗而入,吹的窗棱作响。
却原来是下起了雨,难怪觉得夜里风寒,想必这雨是从半夜便开始下。
苏宣挑开窗,看着院内的禽类都缩进了小窝,地上早就泥泞不堪,不禁叹了口气。将窗放下,略微整理了下衣冠,便掀帘进了外间。
紫清却仍是赖在炕上不肯起,另一个束冠着蓝衫背剑的,想来便是昨夜借宿的道士。
那人双手抱拳,对苏宣说了句:“现雨急路滑,怕是还要叨扰一日。”
倒是个直率心思,观其印堂盈光,双眼睛亮,周身一派道家清新之气,想来修为应有所成。
“道长言重,还望道长莫要嫌弃陋室简弊。”
寒暄过后,苏宣便取了盐水漱口,净面。
那道士也跟着做,待到收拾完后,室内便只剩下紫清那绵长的鼾声。
苏宣又想着不能怠慢了客人,便淘了米烧开水熬起粥。又想到现华山道士并不忌荤,便取了些肉干泡软,又切了些青菜,一并放了进去。
锅内熬着粥,两人索性挑了桌前的凳子坐下,轻声交谈。
原来这道士名怀悟,二十有六,自小在华山修行。今次是在山下办事后来,夜色深沉误了行程。
“如此,道长还要称苏某人一句兄长呢!”苏宣免不得要在嘴上讨个便宜。
那怀悟也是个直爽之人,面上染了笑意,道:“那日后我便称苏兄一句大哥,大哥也别总道长的叫,直唤我姓名便可。”
苏宣却是一怔,‘大哥’这个词,如今听来,却是这般陌生。不禁又想到苏莫,神情有些黯然。
“罢了,不过虚长一年。还是唤苏兄顺耳,我便称你怀兄如何?”
见状,怀悟也不再强求,只点头称好。
你一言,我一语,那边紫清也揉着眼睛醒来。本想给主人个熊抱,睁眼瞧见那臭道士,便阴了脸,只闷着头子的收拾自己。
见馒头还未热,便捡了几个放在笼屉里,熏上。
苏宣又向怀悟简单的介绍了下紫清,便算认识。只是紫清,却一直未给怀悟好脸色看。
三人用了饭后,自是紫清收拾碗筷。苏宣虽有些不适,却想着客人在,不能失了礼数,便强撑着。
可却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这一年苏宣没犯过什么头疼脑热。倒是这次金贵起来,只觉得两眼晕眩,站不住脚。
怀悟见其额上冷汗涔涔,便好心询问。
可苏宣话还没说上一句,就一头向前栽去。
说时迟,那时快,紫清一个冲身,便将苏宣揽在怀中。
怀悟皱着眉瞧那身手过于敏捷的紫清,再关其周身被黑气所缚。遂起了疑心,便心下默念咒法,开了天眼。
“妖孽,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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