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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打在人心头。
殷寒亭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一般,一只手还保持着争夺的姿势,小草就站在他的面前,整张脸都是湿的,血和眼泪混在一起,夹杂着几缕湿漉漉的被染成红粉色的苍白发丝。
可是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小草的脸……他的脸……
“啊……”蓝玉看到白蔹的下一刻就软软地摔倒在了地上,而就在她面前不到一尺远的地面,细小的血珠一滴一滴落下又聚到一起,形成小小的血汪。
鲜血流出不止的地方是一道从颧骨拉至下颌的狰狞口子,绽开在小草惨白的右脸上,那金片划下去时丝毫没有留力,“我证明给你看,这是不是我真正的脸。”
蓝玉头晕目眩间碰到了门边架夜明珠的台子,室内流光一阵晃动。
殷寒亭这才回过神来,终于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立马对着冲进来的侍卫和瘫在地上的蓝玉大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林芷叫过来——”
林芷是东海王宫中最好的大夫,妙手回春,只要她赶来,小草的脸就还能……
“是不是?”白蔹露出惨白的笑容,他把面上的伤口撑开给殷寒亭看,深红色的血肉被更惨烈地拉伸,就像是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给他鉴定一般,“你的崇琰,他敢不敢也这样!”
“你先给我闭嘴!”殷寒亭伸手要去捂住他出血不止的伤口,可是白蔹却猛地甩开,转身变作一只染红了毛的小狐狸,嗖地蹿了出去。
红色的华服套着雪白的里衣散在地上。
侍卫们措手不及,包括殷寒亭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料到它会选择这样跑走,小狐狸横冲直撞地出了书房,很快就消失在王宫的茫茫夜色下。
身边但凡能调动的侍卫都差遣出去找了,殷寒亭独自一人站在白玉石板铺成的台阶上,望着金顶屋檐重重叠叠的深宫,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复杂和疲惫。
小草满脸鲜血的容颜似乎还在眼前,那么地伤心,那么地无助。
他说,他宁愿画上那人是小草而不是崇琰。他也是真的希望,他知道小草很好,至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但仅仅只是希望罢了。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就像他不明白小草划破脸颊也要证明自己,话里话外无不认定画中人和崇琰没有关系,可是殷寒亭也很想问,为什么他在那片夹着清潭的山谷中等待那么多年,最后终于等来的人却是崇琰呢?
那时候的小草在哪里?
为什么明明狠心到可以划破自己的脸,却不愿意去那里看他一眼?
现在这般,难不成是要和崇琰比上一比,谁更像他的画中人么……
殷寒亭揉着额角,他曾经从没有质疑过崇琰的身份,现下多了一个小草,他竟然开始有些迷惑了。再联系起白泽问过他的问题,殷寒亭一遍一遍地回想,潭水、离别、重逢、天宫、魔族、战乱……诸事交杂,眼看天空从最浓重的黑色到隐隐翻出浮白,殷寒亭的思绪就像所有宫中出动去找小草的侍卫,一个时辰过去仍旧一无所获。
最后,殷寒亭亲自随着影一去找。
后花园,他们停在后花园的石桥上,这里的水草后面有一小片深红色的血迹,没有完全干透,很显然就在他们找寻的几个时辰之间小狐狸曾经在这里短暂地停留过,发现侍卫来时又匆匆跑了。
殷寒亭简直被它弄得一晚上心绪不宁,他冷冷地对身边发现痕迹的影一道:“去牵几头体型小些的鲨鱼过来,再搜。”王宫范围很广,小狐狸那么丁点儿大,随意跑哪儿都可以躲藏,只凭他们误打误撞似的搜索根本不行。
只是他说完微微一顿,又提醒了一句道:“不要让鲨鱼伤到它。”
鲨鱼对血腥味非常敏锐,即使是远在百里之外也能追踪到血迹。
然而就侍卫们牵着缰绳陆续带来几头小型白鲨时,一辆由虾兵看扶的车辇忽然急匆匆地从远处半空划过,不断翻腾着的水线延伸至最辉煌的那座金殿。
殷寒亭皱起眉头,像是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征兆,他让影一继续找小狐狸,而自己又回到了议事的地方,从白玉的石阶上寻去,那一辆车辇停在了一株高大的珊瑚树下,珊瑚树枝叶繁茂,张牙舞爪地包裹着了半个车身,似乎是刻意掩饰着行迹。
殷寒亭转身大步走向半掩着门的书房,蓝玉脸色惨白地守在一旁,见他回来便轻轻推开门,殷寒亭进去后,门又悄无声息地合了起来。
外面的侍卫们垂首伫立,就像今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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