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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巧顿了顿,开始回忆,“数月前,我因故晚归,遭一蒙面人袭击,来人体态娇小,应为女子。她不分青红皂白,招招意欲将我置之死地,似有莫大仇恨。因自小家父对我多有教导,我在外素来小心,从未与人结怨,所以肯定并非是我认识之人。她武功极高,我勉强支撑。到后来体力不支,胸前被她猛击一掌。孰料她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愣在原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话,由于语调奇怪,我只能听清楚一个‘男’字。我趁她分神,借机扯下她蒙面的黑纱,看清了她的样貌。她怒极,却并未杀我,只是丢下我离去。我觉得此事大有玄机,因此南下寻找。那日在秦淮河畔竞选花魁,参赛女子中似乎有她。本想跟踪查看,不想——”他瞅了瞅穆纤云,她却装作没有听见,“而后,我受伤,住进了连公子别院。我思索既是在教坊女子中见到她,推测她也应该是身处烟花之地。于是,我拜托连公子,为我弄了一份南京城详尽的地图,从教坊乐楼开始一一寻找。”
穆飞星和穆纤云的眼神一起射向坐立不安的连华能。
“由于交手之时,我无意看见了对方右手腕有形似蝴蝶的奇特胎记,于是就要求看看所有花娘的右手腕。在醉梦轩,我看了所有花娘的右手腕,没有一个有如此胎记。后来老鸨无意提起还有一位杂工下人,我起了疑心,于是要求去她房中安歇一晚。休息是假,搜查是真。不想,郡主尾随而来——后面的事,你们应该很清楚了。”
“你怀疑,醉梦轩的那名杂工,就是你要找的人?”穆飞星沉默片刻,问付千巧。
“我见过那名女子的容貌,姿色平平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当日在花魁选秀中见到她,还好奇凭她的姿色,怎可立足。现在想想,她若是以一般杂役的身份混于其中,也没什么稀奇。”付千巧旁敲侧击,并不作肯定的回答,“醉梦轩的老鸨说她到邻城为姑娘们买胭脂水粉,我们无须打草惊蛇,只待她回来,就可真相大白。”
“好,就照你说的办。”穆飞星点点头,“若她真是残杀若绮的凶手,定当法办!”
“爷!”
穆飞星的话音才落,就见常欢奔了进来。
“怎么了?”
“爷——”跑得太急,常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方才衙门派去的人来报,醉梦轩着火了!”
整个醉梦轩,被火舌舔噬。火光熊熊,映红了半边夜空。
楼前人头攒动,一帮女子被疏散到安全的范围,花容失色,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八面玲珑。
“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救火呀,救火呀……”老鸨跺脚,声嘶力竭地叫喊,“我出一百两——不,一千两,只要救得了我的醉梦轩!”
酬金诱人,人群中有人蠢蠢欲动,有几人提了水,刚走到门前,门板在高温的烘炙下崩裂,火苗蹿出来,吓得他们抱头鼠窜,不敢再轻举妄动。
无人再敢上前。老鸨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自己多年的经营就这样付之一炬,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手段高明,手法巧妙。”付千巧摇摇头,低声道,“我们还是迟了一步。”
穆飞星望着不远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那人一方面烧掉醉梦轩,不让我们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一方面必定已有所防范。我们在明,她在暗,行事可谓处处受限。”
“我的醉梦轩啊……”老鸨捶胸顿足,哭得好不伤心。
“娘——”
有女声在唤,随后,那群姑娘中忽然款款走出一名女子。付千巧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深夜造访的旋影姑娘。
旋影走到妆容模糊得一塌糊涂的老鸨身边,伸手扶起她,拿出锦帕为她拭去泪水,安慰道:“娘,别哭了。醉梦轩没了,只要我们人在,还可以东山再起的。”
“旋影哪——”老鸨抽泣着,转过头看她,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我的银票家当全在醉梦轩里,一把火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烧起来,现在楼没了,钱没了……”瞧了瞧身后的姑娘们,她又悲切起来,“没钱没房,你们这些姑娘也迟早散去。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旋影盯着几乎已经绝望的老鸨,又瞅了瞅身边已经烧成一个空架子的醉梦轩,似乎在考虑什么。
“走吧,走吧……”老鸨摆摆手,心灰意冷,“去找出路,及早为自己打算才是。”
“娘——”旋影轻声叫她,忽然偏头,伸手到自己耳边,取下精致的碧玉耳饰,又一一解下自己的项链、手镯和腰间配饰,想了想,又拔下头上的一根纯金发簪,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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