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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朝廷大员,迫不得已,仍强打了精神去掌勺。
“庆功宴”尚可敷衍了事,玉宇阁上上下下皆看出“庾渊”神色不好,故而一场“庆功宴”下来,谁也没敢让她累到;然而到了正经的开业,一天做好七八百道极尽功夫的菜肴后,冬水只觉周身上下如同剥皮扒骨,当真是生不如死。桓夷光片刻不敢离身地陪着她,不止一次看她在闲暇之余咯出血块,不由被吓得魂不附体;怎奈冬水太过逞强、亦太重承诺,饶是如此,仍不肯由旁人代替。
这一整天折腾下来,冬水病情愈重,竟连原本微弱的调理内息,也近乎做不到。
“他怎么还不到?”桓夷光心急如焚:从冬水前几日的讲述中,她早已将一切希望均寄托在窗外那一群信鸽身上。毕竟,庾桓氏因受了庾清断腿的刺激,业已昏卧在床,不问家事,庾清若趁此隙反攻,轻而易举。
庾清唯一可以忌惮的,就是自己的家世吧。隐隐的,桓夷光只觉肩头被压得沉重:庾清还不敢发难,只要自己在一日,庾清就不敢有太大作为。否则以自己娘家的权势,足以让他永世难以翻身。
转眼间,担惊受怕,已是第四日。握着冬水日渐冰凉的手,看着她那酷似表哥的面容,桓夷光不知怎的,居然心痛如绞。
想来,当日冬水亲眼看着表哥倒在面前,也是这般万箭攒心的感觉吧。她觉着好笑而悲哀,自己竟真的傻到,被这外相蒙蔽了么?还是这短短数日之间,自己已真地把冬水当做自己最为亲密的人了呢?是真的亲如姐妹么,那最初的几句“姐姐”,自己还听不大惯呢。
也许,没有表哥,她们真的该是朋友吧。
“庾渊……”冬水病得恍惚,甚至忘记自己早已易容更名,不经意间,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就在梦语中淡淡道出。
只这两个字,惊起桓夷光一身的冷汗。
疾回头扫视了一番,见屋内再没半个人影,她的心才落了地。
“冬水,你可不能死啊——”没有旁人,她的胆子也放大了些,竟对着身边这个病人轻声呢喃起来,“我不会让你和表哥先见到面,你知道么?我不会……”
话戛然而止,楼梯上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突如其来。
“夫人,后门来了个男子,口口声声要找少爷!我先要家丁拦着他,您要不要去看看?”小菊边喘边道。
是他来了?桓夷光心中大喜,忙携了小菊,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下楼去。
却不知,她二人的身影方离了小楼,早有两三个黑影躲在一旁,暗暗窃喜。
“这……是什么味道?”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呛得满脸生疼,感到不断有液体涌入喉中,苦辛交加,让自己几近窒息。
“是以药材蜈蚣熬出的毒汤!夷光,你离开了么?”她一霎那间明了过来,拼命挣扎,怎奈两手都被人死死按住,内息又提不上来,她的气力与普通女子已无甚差别。
滚烫的汤药被灌入内腹,顷刻间,五脏六腑如被千万把利刃割剜,痛得她浑身颤抖,几欲昏死。
“什么人?”天幸得,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一声断喝炸响在耳边——这声音委实熟悉不过,她浑身力气一下子皆被泄尽,她知道,只要自己还留有一口气,此番也可被救得回转。
来人,正是李穆然。
那一声怒喝后,他已看清自冬水嘴角涔涔冒出的黑血,一时间,不禁怒发冲冠;桓夷光但觉眼前一花,就见那三个小厮早被打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哥哥……我、我……”冬水苦笑数声,又一连吐出几口黑血,向前一栽,直倒入李穆然怀中。而因方才那一番挣扎,她脸上面具也飘然脱落,露出本来面目。
那三名小厮早被李穆然以重手法震碎了内脏,业已毙命,而在场诸人中,唯有小菊一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得连退几步,连声尖叫。
“小菊,此事说来话长,你不要怕。”纵连桓夷光也不晓得自己竟会眼睁睁地见人杀人,却如此地安之若素。他们是该死,看着那三具死尸,她镇定自若,一边安抚小菊,一边望向李穆然:“您需要什么药材么?”
李穆然沾起少许药液,闻了一闻后,不禁皱起眉头:“麻烦姑娘。新鲜桑树汁液,愈多愈好。解蜈蚣毒,非它不可。”
“蜈蚣毒么!”桓夷光倒吸了一口寒气,那可是剧毒啊,“小菊,你多找些人手来!我记得城东,有好些养蚕人家!”
她脚步如飞,转眼间,声音已是自窗外传进小楼,渐渐不可听闻。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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