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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离开的时候,轻寒并未出来送我,他从不理会这些礼节。可是我却又听到了《浣溪沙》的音调,这次,不知他是否想的是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
可巧还没到府中,罗生门就捎了信来,简容儿已经来了,于是自然而然的,谢氏绸缎庄的少东家便在自家府上摆了家宴,请我这同乡去小酌了。
到了谢府,七拐八拐进了内院,无尘出来拜道,如今找个僻静地方说话也难,属下这宅子周围有暗探闲晃也不是一两年了,交过手,没抓住过活口也没吃过亏,今晚已布好了守卫,只怕他们也会加派人手。
我道,今日只为一睹桃花公子真容,管他什么暗探守卫,咱们只管吃咱们的酒就是了。
说罢走进正厅,却见灵珊、叶灵二位副门主身边还站着个穿着黑色丧服的男子,额带黑纱,面白如纸,三人一起行礼,只有他屈膝跪地,我忙上前亲自扶起,道,简前辈客气了。
只见这男子果然是一双桃花眼,虽笼着淡淡的哀伤,却仍透着灵性,不施脂粉,并不刻意遮掩岁月流逝的痕迹,但是桃花公子的名号像是深深烙在了他的影子里,总让人忍不住去勾勒他当年的摸样。薄唇轻启,淡漠的声音并不勾人,道,主上言重,简容儿早该来拜见主上,拖到现在,实在该死。
今日终于得见传说中的桃花公子,却听他声音淡漠如水,知道坐在我面前的果真只是罗琼的未亡人而已,桃花公子,与楚语轩的楚林梦一样,已经谢幕了。
我先坐了,又命众人依次坐了,才道,这话不必再提,宏宇自有分寸。简前辈可是给老门主戴孝?
简容儿道,正是。主上见笑了。
我道,简前辈虽没有进罗家的门,这孝确实正守,有谁敢笑?
简容儿出神的道,不管他人如何言语,奴家自己是认作那贼的未亡人了,她地下有知,便等我一步吧。
一时席上气氛凝重起来,灵珊忙道,主上这次招容儿来,不是为了那文大爷吗,主上意下几日启程?
我道,具叶门主那禀报,从文大爷到猫耳巷的那日起,已有人盯着了。这次我不过是想让这可怜人回泉州去过个平稳日子,须得万无一失才好。带着一个被废了腿的人,不知简前辈有几成把握?
十成。简容儿的音色十分平稳,让人听了就踏实。
早就闻言桃花公子的凌波微步出神入化,果真名不虚传。我由衷的信了他,更由衷的叹道。
他苦笑了一声,道,什么桃花公子,如今不过只是一段枯木罢了。属下与泉州元晔庵的住持秋明和尚交情不浅,元晔庵虽是名满大梁的大庵,后山却极清净,外人轻易进不去,托付给秋明,想必也能让主上放心的。
我只点了点头,叶灵道,我认识了你近二十年,竟不知道你是个想不开的人。
我道,此事便这么定了,明儿我去告诉了文大爷,后日随你什么时候便宜,带他走就是了。
简容儿起身行礼领命,我又道,今儿难得几位前辈都到齐,宏宇便有话要问了。只是一件,三年前肖氏一族造的飞来横祸,有人说是因一情字而起,宏宇一心想知这事情经过,今儿诸位有什么说什么,便是市井里听来的流言,也告知宏宇一二。
众人皆沉吟不语,还是简容儿道,说这事儿由一情字而起,其实也不过是个推测,大家都不敢说,也不过是因为没人知道究竟是如何如何,非得经历的几位,才能把个中缘由解释清楚吧。
我道,那简前辈不如说一说,当年人们都是怎么推测的?
简容儿犹豫了一会儿,起身道,那先请主上恕属下不敬之罪。
我道,你说就是了,今日只是喝酒。
简容儿道,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事同那与肖家为敌的势力没什么关系,便也都不提先人的旧账。如今容儿不是这么想了,无论如何,还是让主人多知道一些才便于判断。此事传与主上先父有关。
我听得此话,并无十分惊讶,看着简容儿,示意他继续。
他又说道,主上可知,先主与您先父这段姻缘,是强抢来的?
我道,这倒没人跟我说起过,爹爹从不跟我提陈年旧事。
他道,他若不说,便没人会说了。先主下过死令的,再提旧事者,死。
我道,是怎么强抢来的?
叶家当年也算莱州一大族,只是肖家已在京城定居,本来来往并不多。据说那年先主为先祖扶棺回莱州落葬,正是迎暑节的时候,办完事便去莱州方云山游玩了半日。可巧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