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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不要紧,说的她都烦。别开玩笑了,当年红衣师父揍她狠着呢,现在这点小伤,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装可怜!
在几个大丫鬟的指挥下,桌上的一滩鸡汤被擦干净,午膳也摆好,叶三郎还想说点什么,正堂门口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他的话。
叶老夫人年近六旬,头发白了一半仍旧精神矍铄,背不驼腰不弯,也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叶央。
“见过祖母。”叶三郎急忙躬身行礼。
“祖、祖母好!”叶央起初还愣着,被那种眼神盯得全身不自在,看三哥行礼也跟着拱了拱手。不对!这手势好像是男人用的,女子怎么行礼来着?
叶老夫人并未计较这些,缓缓点了点头,在首位上率先入座,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叶央,过了半晌,眼圈儿就红了。
叶央正考虑着要不要劝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她活了十三年,只在七岁那年回过家一次,按理说祖孙亲情应该不那么……深厚吧?
“都是自家人,吃饭罢。”叶老夫人淡淡吩咐,众人才敢下筷子。叶央尽量保持着斯文的吃相,刚咽下一口米饭,又听见她问:“刚刚揽汤盆那一招,谁教你的?”
“咳!”被冷不丁一问,叶央差点呛着,强忍着咳嗽回话,“没,没人教,我当时看丫鬟要松手,一着急就顾不得旁的,忍着疼端起来的。”
老夫人脸色一沉,不知道是不是看破她的谎话,却没说什么。
叶三郎想缓和气氛,用公筷为叶央布菜,又夹了个鸡腿给她,语气轻快道:“自家人,别拘谨。光夹面前的菜做什么,要是过些日子大哥二哥来一同吃饭,你还不只敢扒拉米饭呀!”
长形的降香黄檀木餐桌,首位坐了叶老夫人。大祁以右为尊,所以三郎和叶央依次坐在左边,右边的两个位置是留给老大老二的。
怎么说也是从一品的国公府,哪怕席上都是自家人,吃饭也是用公筷夹到碗里,再拿自己的筷子吃。叶央不太习惯这些,生怕用错了或者掉了筷子,面对满桌子山珍海味也战战兢兢。
“谢过……”叶央的后两个字还停在舌尖,叶老夫人教养良好地把筷子搁在筷架上,竟一丝声音也未发出。
“食不言,寝不语。”她声音冰冷,吓得叶央一缩脖子,正堂周围立着两排丫鬟,个个垂首,沉默恭敬。
乳鸽炖乌鸡汤喝了半碗,清蒸鲈鱼只夹了两筷子,倒是双菇扒时蔬就着米饭吃了不少,要不是三哥仗义,雪中送鸡腿,叶央现在看着等会儿就要撤下去,只动了一多半的菜,活活哭死的心情都有了。
浪费粮食很可耻啊!
不过听说在同品级的府邸中,叶家都算是节俭的,在上个月她还没到的时候,才撤下白事灯笼,象征孝期已满,桌上才允许有大鱼大肉。
“云枝。”叶老夫人抿了下饭后清口的淡茶,吩咐道,“把大小姐的东西都搬到沉香堂左次间去,好好收拾。大郎回来没有?”
等云枝低声应了,她身旁有个圆脸丫鬟回话:“回老夫人,大少爷已在等着了。”
“三郎,阿央。”叶老夫人缓缓放下茶盏,离开座位,眉目舒展开来,“我们走罢。”
☆、人全了
去哪里?
从老夫人的脸色来看,她虽不苟言笑但应该也不会拉叶央去打板子——再说她也没做什么错事儿吧?只犹豫了片刻,叶央就跟上去。当然,还是祖母打头,三哥居中,她垫底。
府里九曲十八弯,叶央转的头都晕了,仅知道是往北边走,穿过两道长廊一条小径,老夫人顿住脚步,便到了。
……原来是这里,叶央心中感叹。
叶家的宗祠,院落四周都砌着厚重的石墙,屋脊高耸屋角飞扬,院里没有树木,显得空旷。祠堂正厅的落地窗刻有竹木花草,正门则有一整只猛虎,栩栩如生。楹联上刻的是“是训是行赞乃祖武;有典有则贻劂孙谋”,叶家先祖对后人的期待,一目了然。
一进这里,叶央顿时生出一种庄严感,连口大气也不敢出,老实地跟在后头。叶三郎似乎早有预料,倒没表现的多惊讶,只垂了头走过小院,迈过门槛。
除了逢年过节祭拜祖先,或者出了什么大事,女眷不能单独进出宗祠。眼下才六月多,并非年节,叶老夫人选择这时候进祠堂,那就是出了大事。
宗祠内部比院落中更加空旷,里面早就有了两个人在等着。其中一个端端正正地跪在众多牌位前,连个蒲团都没有,脊背笔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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