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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戈是个省心孩子,也不认床,很快睡着了。华苓立刻去寻大郎。
“长公主此是何意?!圣上莫非已仙逝?!但宫中所传出的消息,只说圣上是病重不起。还有此话,太后非我母——难不成,此人如同那诸氏狗贼一般,早已为人偷梁换柱!——若是当真如此,圣上是为奸人所害了!”
大郎看了这份藏在玉锁中的密信,立即站起身,急声道:“明日不能往南去,我今夜便赶返金陵,觑机面见丞公。此事不可等闲视之。若太后早已为人所替代,宫中由此等心怀叵测之人掌管,而辅弼相丞对此一无所知,无异于将诸位重臣性命白白交出!宫中必须彻底清洗,那钟山上的皇庙也须彻查一番。”
华苓冷静地道:“此事若无证据,太后身份贵重,如何能任由你等审查?这是要将皇家脸面按在地上踩踏。更糟糕的是,若是圣驾已崩,太后按下不发,召重臣入宫,这就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今赶去,恐怕也来不及了。晏河只能用这样的手段给我们送信,怕是如今状况也不甚妙。”
仔细把这事首尾理了一遍,她忍不住惊叹:“新罗人当真有如此手段?作一个诸清延,再作一个阴太后,就能让我们大丹整个手忙脚乱。他这伪造面皮的手段定然十分不易,尝试修改一百张脸,也不知能否有一张是成功的。但这成功一回,回报也真是大。便是她并非真正的太后,若是她并无半点异动,我等也不可能动她一下。——真是,好钢都用在刀刃上了。好心思,好手段。”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对敌人惺惺相惜起来了?大郎好气又好笑,狠狠地拍了拍华苓的头:“你这是说的甚?都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下作东西,放太阳底下一晒,自然就显出原型来,蹦跶不了多久。认真论来,辅弼相丞四公及诸位重臣在宫中,身前身后自有人手,也并非那等宵小能轻易谋害的。我只速速赶返金陵便是。”
“大哥这话说得霸气!”华苓很是狗腿地拍马屁,心里不由想道,果然是别人身上的虱子不痒。若不是这事发生在天家,说到底,不至于让谢家伤筋动骨的话,大郎肯定不能这么淡定的么。
她敛容道:“照我所想,那等给人修改容貌的手段,如今我等也不知他具体如何操作的,但有一点很清楚,他至少是拿着太后本人作为对照,进行修改。这在脸上动刀子,有伤口,他就要养伤。这一切都要在隐蔽的地方进行,不能走漏风声,也不可能离太后所在的位置太远。”
“说不定就在钟山之上。抑或金陵城外。”大郎颔首:“若是如此,我等暂且不能动宫中,便设法先将钟山周近、金陵里外犁上几遍再说。”
华苓福了福身:“那么,大哥返金陵去,也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多带侍卫。再则,晏河长公主、李皇后亦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若是圣上早已身居不测,有此二人在,对那伪太后,我等也能事半功倍。”
说到此处,大郎倒是不像一开始着急了,还有心思注意到了华苓对晏河的回护,笑道:“不必你为长公主说话,大哥也晓得轻重干系。赵戈这孩子就暂且放在我们家中养着罢,这段日子外头不平静,就不要轻易出外了。”
“大哥放心。”
……
两兄妹匆匆分头行事,大郎回头叮嘱了二郎几句,就把这一家老小留在了江州。宅邸左右安排了近二百人的侍卫队伍,都是族兵,各个训练有素,将家宅守得固若金汤。大郎独自带着上百侍卫,赶返金陵。到此时,华苓忽然发现,大郎将一家老小从金陵迁出来的决定还有个很好的点,便像如今这样,金陵有个风吹草动的什么事,也轻易影响不到江州。凤娘、柚娘已经又陆续怀孕了,是才诊出的喜脉,如今可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
阴太后亲下懿旨,将辅相丞三公以及六部三寺,共十二位重臣召进了宫中。但第一日,阴太后对诸公面见圣上的要求却悉数驳回,只道圣上身子骨虚弱,御医有言道,切切不可惊扰圣上歇息,否则损及龙体,这份责任是谁也担当不住。
阴太后将圣上数月来的脉案尽数赐给了朝臣们观看。从脉案上看,圣上是因为精气虚耗,从一次风寒开始,龙体就衰弱了,为了享受,又时时用些阳猛之药催谷精力,身子骨更是越发的差,终于像根基锈蚀的万丈高楼一样迅速倾颓。
诸位重臣对此自然心有疑虑,虽然脉案十分合理,但圣上这病依然发的有些古怪。在外廷商议了一番,便都整了装束,齐齐往内廷正华门而来,求见圣上。
把守内廷大门的禁军统领萧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