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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她谨慎的措辞,问道。
“想做什么?”慕赜自红木椅上站起来,朝长安走过来,他笑得阴冷,只说,“当然是杀了你这孽种,将小殊重新带上正途。”
长安被这一句“孽种”说得脊背发凉,她前前后后活了二十年,哪怕再瞧不起她容貌品性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流着真龙天子之血,是皇族的后代。
而今日慕赜竟喊她“孽种”?
长安立即变了脸色,情绪极其复杂,最终愤慨的说道:“慕丞相,我尊你是三朝老臣,德隆望尊,没想到你背负忠君之名,却实则怀着这样恶毒的心思。你不仅差点逼迫言殊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还不知悔改,仍打着谋权篡位的算盘。你如何对得起我祖父崇轩皇帝的在天之灵?”
“你这奸妃余孽,还敢与我提起先祖?”慕赜的面目越发狰狞,“我慕赜曾向司徒氏列祖列宗起誓,此生绝不做欺君叛国之事,可司徒和靖的血脉,根本不配我尽忠。”
长安不知他为何会对自己的父皇心存这样大的偏见,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慕赜则继续说道:“司徒长安,你真以为你配得上自己的姓氏?你真以为你那父皇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
听他竟质疑起她父皇的身份,长安下意识便觉得他是对皇位的渴望太盛,以至于丧心病狂了。可是看着慕赜如此狰狞的表情,却又觉得……
只能将心狠狠的沉下来。
“我父皇有祖父御笔亲书的遗诏传位,慕赜,我怎可能轻信你的狂言!”
“狂言?”慕赜又是冷笑,听得长安寒意刺骨,“若是名正言顺,那司徒和靖为何英年早逝,你那乳母,又是为何忽然暴毙身亡?”
长安仍是努力镇定,不被他的妖言迷惑,对答道:“这不过是你的胡乱猜测,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她的父皇是真龙天子,崇轩帝司徒勍宇最宠爱的皇子,慕赜说的,绝不可能是真的。
“证据?你那乳母不是自作聪明的,将一切的线索都留给你了吗?”
慕赜的音调微微上扬,听着却更加阴郁,他继续说道:
“司徒长安,你真是蠢。原本你早早便可知道真相,钥匙落在你手上,你想的却是什么?去战场上找小殊?你以为凭你那点本事,你知道的事,小殊会不知道?”
长安心口一窒。
慕赜却忽然扬起袖子,自袖口掏出了一个卷轴,狠狠地扔在长安的手中,说道:
“你不是要证据?我就给你看清证据。”
长安看见这卷轴边缘的明黄色锦缎,略有些褪色,光泽也稍暗,显然是许多年前的一道圣旨,并且……极有可能是当时在明月楼中,她找到的那道!
想到这里,她连忙去拆那卷轴,双手微微颤抖着,将卷轴徐徐展开。
一时宛若晴天霹雳——
她才不过看了几个字,就只觉得眼前昏黑。
慕赜看着她神情的变化,冷笑道:“你可看清楚了?”
长安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已凉透,她的手颤抖着,这封遗诏的确是崇轩帝亲笔书写,藏于世间太久,以至于宣纸上的墨香,都有些腐朽了。
时光却并未磨灭白纸上的黑字,她怎可能看不清楚。
“二皇子司徒言殊,乃是朕之……亲生子嗣。
多年前阴差阳错,使其遗落于市井之间。
今朕年事已高,特立此诏,传位于……
司、徒、言、殊。”
长安再也镇静不了,她只感觉手上再用不了力,下一瞬间,遗诏便脱手而出,直直向地上摔去。两根玉轴磕在石板地上,当即便摔得粉碎。
慕言殊他……竟然是崇轩帝的亲生儿子,是与她血脉相连的皇叔?
她竟然与自己的……皇叔……
“不可能!”长安绝对不相信,“这诏书是你伪造的,我与言殊,我们绝不可能……”
慕赜的眼中立刻燃起了仇恨,只听他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和小殊是什么关系?司徒长安,你也配与他有血缘的瓜葛?司徒和靖就根本不是先祖亲生,你?就更不配!”
“你不过有一纸诏书,凭什么如此言之凿凿?”长安反问,“祖父的字迹,就连我都能试着伪造,慕赜,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相信你?”
慕赜却像是早预料到她的这个反应,长安只见他从手边拿起一碗清水,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他先是用匕首划伤自己,接着去划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