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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素徽笑说。
段负浪听了直摆手,“你知我不是从政治国之人,何必拿朝堂之事拖累我的玩世之心呢?”捻起云子,他忽而想到,“我闻王上您同永欢王后乃青梅竹马,方才您又说同这段正明也是自小一块长大,那永欢王后和这位顾国君……也相交多年喽?”
段素徽不答,帮着段负浪收拾起了云子——白的白,黑的黑,混淆不得。
顾国君……顾国君……
段正明离首府五年,云游在外。这一归来便被封为顾国君,逍遥日子不再,他日日上朝,奉君王旨协助新相高泰明——这新相国刚娶了他们的姑母段涟漪公主,贵为驸马爷,又是一国之相,可谓权势达天。
伴在如此势强能干的人身边,被架空是段正明唯一的命运。
他倒也落得自在,自在到有足够的空闲入宫逛逛,赏析起满眼无尽的春色。
站在宫内的莲塘边,当此时节,小荷才露尖尖角,满塘的清冷。风袭过,掀起泛泛波光,日头下闪烁粼粼,无限生机。看在段正明眼中却似有千般冷,万般凉。
他的耳边传来孩童朗朗的读书声,他记得那篇《汉乐府》,如是念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他习惯性地闭上双眼,深呼吸,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他信步走去。
这边……转右手,再转左手……不对,气息淡了,定是走错了方向……转回来再往前头去……是了,这气息愈来愈浓重,近了,近了,当就在前头。
他睁开眼,见到永徽斋的牌匾,心头一愣。
这永徽斋是王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居住之所,那时候永欢王后还只是一介小姐,跟随其母——当今王上的乳娘一并居于此地。如今她已贵为王后,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当是他弄错了吗?
他的眼睛会错,他的脑子不记路,但他熟悉的气息断不会错。
推开殿门,庭院中绰绰而立的不正是永欢王后嘛!
段正明隔着庭院蹲下身来,以臣之身份见礼叩拜,“臣,段正明向王后娘娘请安,愿王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并不叫他起身,抬着下巴望着远处的莲塘,黯然叹道:“这莲什么时候才绽放啊?”
王后不叫起身,段正明只好跪着,“隆春时节怎会有莲绽放?待到盛夏,满塘莲花摇曳,再叫王上陪王后娘娘共赏一池胜景。”
“胜景?我还能看到胜景吗?”
她阖上双眸,满眼颓然之色,看在段正明心中升起无限疑窦,“王后娘娘被王上恩准入住大正殿寝宫,这是无限的荣耀与恩宠,王后娘娘还有什么不顺心之事吗?”
永欢王后忽然疾步迈到段正明跟前,顿住,“在你看来,这就是本宫人生最大的乐事?啊?”
扬起袖袍,她掀起的阵阵冷风吹乱他的发。不等她招呼,他自行起身。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消瘦的背影,久久……久久之后他赫然开口——
“是王后娘娘决计回宫的。”
她偏过头来打量了他半晌,终究丢下话来:“是你,是你从来不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回宫。”
春意乍暖还寒,凉风阵阵,他们一前一后地站着,明明远隔莲塘,眼睛却望着同一个方向。
他们看得太专注了,没留意身后有人经过——
段负浪站在永徽斋的外头遥遥地守望着庭院里那对男女,久到没察觉有人注意到了他的驻足。
“瞧什么瞧得这般出神?难不成我宫里的侍婢还有比大理第一名妓更吸引你的?”
段负浪转身见是王上,顿时打起岔来:“没什么,没什么,随便看看。王上好兴致,竟重返故居,不若随我去永耀斋喝口茶,对弈一番吧!”
他以身子遮挡他的目光,他越是遮掩,段素徽越是想知道他在看些什么,顺着他方才的视线望过去,他见着了庭院中央那一前一后驻足眺望的男女……
好半晌,段素徽只是安静地看着,什么也不说。
倒是段负浪挑起话茬来:“王后娘娘同顾国君感情不比一般啊!”
这话听得甚是刺耳,段素徽却连眉头也不曾皱下,咧着嘴笑说:“他们俩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是不错。”
“喔?容我八卦,王上不妨说来听听。”
第一章 莲花绽鸳鸯小戏水(1)
那一年的莲花开得最是好了,段正明至今仍念念不忘。
大暑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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