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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的杰拉尔特很喜欢杰瑞德的笑容，这使得他看上去很可爱，可久而久之，不曾改变的笑容像是布偶般地被人为提上唇角，并非自愿。那时候他以为杰瑞德不开心的理由是大家族的气氛太沉闷，他以为自己的弟弟是因为继承人的事情而妒恨自己，所以他尽可能地陪在自己的弟弟身边，让他明白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想要的送到他手边，只可惜很多事情都并非想象得那么简单，他看到的世界和杰瑞德看到的世界不同，他甚至起初害怕过，逃避过。

你知道吗？杰瑞德看得见鬼，或者该说是恶魔之类的东西。有时候自己还无意间撞到过他双眼无光，表情冷漠，天知道是不是被附身还是其他的原因！现如今他变得如此会不会也正因为看得见那些东西？会不会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东西将他作为人的感情也夺走了？！会不会其中有些人喜欢霸占自己弟弟的身体，给他们灌输根本不属于他的思想？！

杰拉尔特不敢想，他背地里去过梵蒂冈，他还试过很多种很多种方法，见过那些自称见过恶魔妖怪的人，可他知道那样根本不够，根本没用！有太多人在说谎，他帮不了杰瑞德，那个人始终都像是缺少了感情这个部分一样，从头到尾都在伪装。

第一次注意到是在三四岁，那时候杰瑞德和杰拉尔特还睡在一张床上，一个睡得半梦半醒，另一个却在床边开始自言自语。杰拉尔特记得非常清楚，当天下着暴雨，外面偶尔还会一声闷雷照亮房间。他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所以尽可能地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想要伸手握住自己弟弟的手，担心他也害怕。

身边没有人，微凉的床单提醒男孩他身边那人离开一段时间了，杰拉尔特睡得有些糊涂，他觉得眼皮很沉重，只能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周围摸，希望不是自己的睡相太糟糕而把杰瑞德踢到别的地方去。

“Gem，你们始终都在观察我，不累吗？”

“或许现在的生活对于我来说的确是幸福，但这也不意味着我就必须要放弃过去的记忆和之前的所有，反正我只要做好杰瑞德就行了。”

“……”杰拉尔特一直以为那是自己一场梦境，因为他们的房间不可能有其他人，直到后来一次杰瑞德在庭院自言自语被他听到后才相信。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遗传祖母，可他不知道杰瑞德看得见祖母，看得见她坐在床边轻拍自己安抚，看得见她一遍遍地祈求让自己的孩子避免像自己一样被疾病所苦，看得见很多很多失去生命的人在他们的身边徘徊。

他只是一个孩子，做不到瞬间接受，做不到不认为这样的杰瑞德是不是疯子，更加不可能拉着杰瑞德谈心。

你知道吗？他了解那个人，知道他一举一动是不是真正的开心，知道什么时候他只是因为需要而做出表情，知道他总是很难得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显露在脸上。想不到别的解释，杰拉尔特只能往那些神乎其神的地方靠拢，怀疑是不是出现在他弟弟身边的妖怪会附身，将他自己的感情情绪通通夺走，到最后就剩下一副听他们命令的躯壳。所以得知他接近碓冰拓海的时候他生气过，却也希望他的接近是出于他本意，而不是命令。

碓冰拓海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一个月，两个月……他以为只是岱七忽然忙起来所以不来见自己，可日子久了，少年也就明白对方再也没有可能来见他。他问过宅子的管家，问过女仆，问过厨房的大叔……他也问过自己，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是不是关住他的笼子变得和自己一样严密？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他？

少年有些后悔，早知道那天他宁愿选择多和岱七呆一会而不是落荒而逃，可事到如今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除非他逃出去。

金发男孩做在窗边的椅子上发誓，他将来一定要去找岱七，他要变得很优秀很优秀，他要让岱七对自己刮目相看，他要那个人记住自己，他想要让这个人成为自己真正的家人，永远的家人。啊，在这个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必须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人，这样岱七就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他。

……

“杰瑞德。”杰拉尔特走进杰瑞德的房间，２年的时间不长，那人似乎就真的再也没有和碓冰拓海联络过，甚至连需不需要让两人见面的事情都闭口不提，杰拉尔特几乎要怀疑那个每个月都会去见碓冰拓海的人是不是杰瑞德。好吧，如果他连感情都可以伪装或者被妖魔什么的掩盖夺取，会不会有一天他的记忆，就连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也会变得无法回头。

“有事吗？杰拉尔特。”杰瑞德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