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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为什么不叫“大人”?废话,看见黑炭他们那般下场,我若将自身降至与黑炭同一等级,山贼头子有可能对我另眼相待吗?
——冒充王爷乃至太子自然也不行。虽然我对自身气度、风华颇有自信,然而自古兵贼不两立,万一山贼觉得我奇货可居然后囤货居奇勒索天价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继续称呼“二哥”……山贼头子看上去和官老爷怪熟的样子,万一他俩穿同条开裆裤长大……怎么盘算我也不觉得那是上上之策。
——我也不敢称官老爷为“亲亲爱人”,直觉告诉我,活得不耐烦的时候考虑那种说法才比较上道。
思来想去,又要让山贼头子觉得我和官老爷关系熟稔最好能让山贼头子产生爱屋及乌之感又得虚虚实实让山贼头丈二和尚摸不清底细,我得出结论:只有“爹”最合适。
——不是么?一个人有可能播下多少种子,除非你拿裤腰带紧紧将他和自己拴一起,否则没人数得清。
——甚至连那做“爹”的也不可能算得清!
实践证明吴大用不愧英明神武神机妙算诸葛神侯转世,所有一切尽在我五指帷幄之中。
连官老爷脸上都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山贼头子更是愕然瞪视着我,张、口、结、舌:“你你你你你……你管谁……谁叫爹?”他一转头正对官老爷,眸中尽是莫名痛楚之色:“你……竟已娶妻生子?!”
——这正是我想要的!
乘着山贼头子一瞬间的恍神,我乘机用方才藏手中的一块石头狠狠砸他臂上。因乍然听到的消息受刺激过大而反应迟钝的山贼头子本能地一缩手,我立刻撒开双腿冲官老爷身边跑,一直跑到他背后才停下,牵着他的衣襟从他身后往外探头探脑。
“你——”山贼头子气结,被他鼓着眼一瞪,我一个哆嗦,直着喉咙再叫:“爹!爹!——”
“你真是他爹?”山贼头子的脸色跟天色一样,完全暗了下来。
官老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稍稍侧了侧头,默视了我好半晌。就在我被他看得快招架不住时,他轻轻地叹了声:“原来你果真不是傻子……”
我偷眼看他,却见他脸上全无愠色,温和地用另只空着的手拍拍我的肩:“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希望你有一个更好的人生……如果能离开,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
他的意思……是关心我么?我眼眶一热,什么山贼头子,滚一边去!我下定决心了,我的美人,只有官老爷一个——我是,我是官老爷这边的人!
“君梓——”山贼头子的叫唤不复刚才的彷徨与温柔,而是充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与暴怒。他深深地、沉沉地盯着官老爷,瞳孔越缩越小,那股子暴戾之气,我根本不敢再正视他。“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们,两不相欠。”身边的人儿直接承受他汹涌的愤怒之涛,却依旧,风清云淡,“我已说过,身为朝廷命官,我断不会受辱于你。”
“君——梓!”为什么?为什么山贼头子一副撕心裂肺如丧考妣天崩地裂五雷轰顶的神色?他刚踏前一步,立被官老爷喝止:“不许动!你上来一步,我便扎进去一分!”
官老爷的语气也很不正常,尽管他竭力维持着冷淡的假象,可有什么抑止不住的极其强烈的情感从他话语里泄了出来。我迷惑地扭头看向官老爷——
——哇,血啊!
匕首已然入肉,白晰的皮肤上,一缕鲜艳的红色蜿蜒而下,直没入衣襟之后。官老爷的脸色更为苍白,唇色微微发青,然而他持着匕首的手坚定依然。山贼头子痛苦地道:“君梓,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一步步逼过来的,是你。”
“啊!”我失声尖叫:血流得更多更快了,匕首又再深了点儿。
山贼头子忽地震怒起来:“如果你有任何不恻,我叫这里所有人给你陪葬!”
“你尽可以放手去做,那是你的权利——但,我也有支配我生命的权利。”官老爷忽然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亦我,请不要破坏……我对你最后的尊敬……”
山贼头子咬牙再三,忽地一抬手,我注意到他的三个手下怪有默契的稀里哗啦一齐出手,官老爷本来在地上呻吟不已的跟班们一个个白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山贼头子沉声道:“你跟我走,我放了他们。”
——我倒!怎么又回到了起点上?
不出所料,官老爷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