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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寸土寸金,说实话我们这茶馆要不是掌柜的祖辈留下来的,就靠这些茶钱都赚不来这租金。”小伙计笑我不懂行情。“那你说说那铺子怎么个不吉利法?怎么就不能租呢?”我继续追问。小伙计看看周围,压低嗓子神秘兮兮的说“那铺子正门对着前街赵半仙的算命馆后院,赵半仙会招鬼,后院里落的都是老鸹子。早上飞晚上飞,要是喜鹊还差不多,买卖摊子前面见这东西多触霉头啊?多半风水不好。您说谁能上那做买卖去。”原来是这样,我倒放了心,叫他帮我打听那铺主的消息,打算一会儿吃毕了茶去瞧瞧地方,若真好就定下,免得再折腾一回。纪晓岚隔着烟雾眯着眼睛说“看来你也不信那些邪说,其实为兄平生最恨那些惑众妖言,都说有鬼,谁又真见了?最可恨还有无良文人大写鬼狐艳书,毒害无知妇孺。”“小的说的可是真的,小爷可得想好了。”“那乌鸦汉人瞧着是倒霉鬼,旗人却当它是吉祥鸟呢!你且去吧,横竖不怨你就是了。”普通大众迷信风水,连院子里摆个水缸、种颗树都要找人来相地,花费大把的银子只为了找个万年吉穴,倒叫术士赚得钵满。其实堪舆之术没想像中那么值得敬畏,风水学不过是古人朴素的环境科学观。比如厨房要建在房舍的北面,那是因为从前没有冰箱,北边比较凉快少见阳光,食物不易腐烂。再如房前有河曲,若曲向内就主家败、妻离子散;若曲向外就主子贤、家旺、能传世代,这根本是后人附会的说法。其原意不过因为河曲向内涨水时易漫出河床,淹没房屋,当然对住家有损害;而河曲向外,涨水淹的就是对岸,家宅安全自然兴旺。又如丁字路口不吉,门前置两块泰山石方能挡灾,这也是风水师的小把戏。以前马车没有刹车系统,一旦失去控制就容易直接冲进丁字路口的宅门,而那两块石头所置距离小于车轴,那么车子就会被挡住,冲不进屋子里去,自然挡灾了。这都是最简单不过的原理,凝聚着几千年来劳动人民的智慧,却被少数人利用,变化的玄虚无比,以风水之说来迷惑世人,直至现代也还有人被骗,其实就是把古人总结出来的生活常识想得太复杂给神化了。
说书先生终于登场了,惊堂木一拍就算是开了讲,虽是半路来听不知头尾却也被吸引住了,这先生口里的功夫一流,呐喊声、嘶杀声、马蹄声把个战争场面讲得是活灵活现好像身临其境了似的。听了一会儿我觉得奇 怪{炫;书;网,怎么有些情节似曾相识,问过纪晓岚方知道这部书的名字叫做《平虏传》,是坊间的闲人根据从回疆争战归来的战士所讲的经历编成的新书,讲的是兆惠将军收复回疆的故事。昨天的结语预告今日的章回是香公主姐妹助军杀敌的故事,说到这纪大哥还问我“你不是服侍和贵人的吗?她到底真有姐妹没有?”我刚要否认还未及回答,他却一摆手阻了我的话头,原来说书的在给那香公主的姐姐圣公主“开脸儿”了。(在评书中,一个人物出场时,说书人要对其相貌、打扮、外在特征进行描述,叫做开脸儿)我也纳闷,伊帕尔罕明明只有一个哥哥,怎么平空多出个姐姐?不过这名起的贴切,当时伊帕尔罕都二十多岁算个老姑娘了,家里要是再有个没出嫁的姐姐不就是“剩”公主吗?怀着好奇心细听那先生怎么说:“观看这女将,貌美又年轻。柳眉弯又细,杏眼水灵灵。胆鼻樱桃口,牙齿白如银。头戴锦绣冠,宝珠缀辫梢。金簪压双鬓,斜插翠羽翎。悬搭虎豹尾,铠甲穿在身。衲袄黄艳艳,宝镜透光明。两脚踏鞍镫,轻轻杨柳身。貂靴玉带饰,狼皮绣花裙。手持青锋剑,跨下墨云骑。扬手流星下,智计无人敌。回疆圣公主,上阵好精神。”说得这叫一个天花乱缀。都说艺术来缘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大概是人们都知道回疆的香公主嫁了皇帝没有想头了,就再创造出一个更英姿飒爽的姐姐来供大家YY。我只听了一会儿,就陷入回忆之中,这边厢大家听的再热闹,也感受不到我们当时的处境的艰险,直到小伙计续水,我才回到现实中来,虽然说书先生正讲到兴处,纪晓岚听得津津有味,我却再无心听了。
雅座都是由倒垂着的竹帘子虚隔着的,我们来得早,占了离台子最近的头一间,在我身后的第二间里坐着两个男人,显然没有纪大哥听得这么投入,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你还别说,这书编的不错,听着还挺有当年的感觉。”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如是说。“说的的确热闹,不过其中的惨烈怎么不讲?”另一个嗓音柔和些的接腔。“一将功成万骨枯,咱们兄弟能活着回来,就算捡着了,谁还记着那些死了的?回京有些时候了,可我半夜做梦还会惊醒,总感觉敌人又杀上来了,人都快魔症了。再有机会一定要转到粮道去,可不干这危险的差使了。”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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