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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番分析,苏伏便出了一身冷汗:这可真是好险。
闻之非是秘法造成,这人有些失望,却没有食言,又道:“我观你气息,始入归元,应是近几日之事,再观进境,你这几日是否心急着修炼?当心走火,教心魔有可趁之机。”
“路须一步步行,我等修士修天道,应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而修士存在高于普通生灵,是以天道时刻关注,真界有法劫,历次法劫皆有纯阳大能陨落便是这个道理。”
“亦须知‘修道’乃是自我完善的一个过程,是以每位修士皆有自己对天道的领悟,通俗称呼,便是筑基,倘你对长生大道抱有念想,夯实基石才是首重,戒骄戒躁,慎行慎断,方谓之‘修道’。”
这真是不可多得之金玉良言,如苏伏这等散修,最缺便是此类训诫与警言,要比任何高深法决、法宝或丹药都要贵重。
是以他一时被震在当场,倘说这人是他机缘亦未尝不可。
少顷,这人见苏伏回神,又道:“想必你有所悟,那就此别过罢。”
言毕身形便化作一道剑光撕开雨幕,转眼消失不见。
苏伏还未问及对方名号,见之只得作罢,面着那人离去方向深深揖礼。
九命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干笑几声,道:“老爷,您方才为何不救小的,小的差点被此人顺手除了,老爷这做法,实叫小的心寒啊。”
“你真这样认为?”苏伏瞥了他一眼,冷冷说:“你编甚谎言,徒惹怒对方,以他修为真不在意你缘何在此,只顺口一问,你非但不老实,还扯东扯西,幸我及时补救,你道他杀你需第二招么?”
见九命无力耷拉脑袋,应是受了惊吓,缓了缓又道:“方才那人所说剑意,是谓何物?”
九命懒懒趴着,却不想开口,暗道:爷爷的,现下才知本大爷重要么,偏不说与你知。
“你不说亦可,既留你无用……”
苏伏见之语声复又转冷,自识海内将九命灵魄取出,冷冷说:“我不只一次警告你,莫要觉得我非留你不可。”
九命大惊,差点忘记自家灵魄,他心头暗恼:这奸诈混蛋小子,便只会用性命相胁么,本大爷……若非本大爷惜命,定与你拼了。
面上却换上谄媚笑颜,虽黑猫形态实看不出,却有着让人觉着肉麻的笑音:“老爷且住且住,小的这不是在想嘛。”
“那可想好了?”苏伏冷冷说,暗忖:这厮渐渐摸透我性子,装着乖巧,却开始怠惰,不可宠着,得寸进尺反面目可憎。
九命忙点头:“好教老爷知道,剑意乃是剑修进入玄真境的标识之一,显化在外,物象万分,繁复不定,天下剑修无不以此为进晋之道,莫不从焉。”
“有甚例可循?剑意如何才可修得,威能如何?”苏伏又问。
九命闻之心头暗笑:凭你这小子亦想修成剑意,莫痴心妄想了也。
面上却不敢怠慢,又答:“天下剑道总纲,剑斋《剑典》便有修炼剑意之法,乃是万万散修垂涎之物,只是寻常人莫说得剑典真传,接近那剑斋亦是难事。”
“传闻剑意修成,同境修者皆一剑可斩,只是传闻,小的不曾见过,是以不知真假,小的已将所知全数相告,还望老爷明鉴。”
苏伏手一翻,将他灵魄收起,朗星双目毫无温度,又冷冷说:“莫要有下次,倘有,绝无提醒,莫怪我言之不预。”
对上他眼神,九命心头一突,知苏伏不是玩笑,始知自己懈怠竟惹恼了这煞星,冰冷寒意便流入心头,他浑身发冷,不禁垂首惊恐道:“小的再也不敢了……”
良久没有回复,抬起头望,才发现苏伏已然往前去了,忙撒开脚丫子追上,眼珠子转转,又说:“老爷,看来那李芸芸追不上咱们了,不若就此离开晋城。”
见苏伏皱眉不语,似有心动,精神一震,便趁热打铁道:“即便日后纪仙长怪罪,亦可说明缘由,想来他如此通情达理,会理解老爷苦衷。”
苏伏摇了摇头,眉头深锁:“我不虞纪师兄怪罪,只是我这心头警兆仍未去,反愈演愈烈,我有感危险正逼近,不若想想有何法可破敌。”
受了那人一番训诫,苏伏可说清醒了一半,只是再如何冷静亦不能让他越阶杀敌,遑论自己修为与对方有着天壤之别。
他内视一番,见伤势被这奔波所拖累,非但没有转好,反有加深迹象,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