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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在地上,摆弄着那些捞上来的东西,并对其中的一样小玩意儿爱不释手。那是一块碎片,还会发光,像是从某样装饰物上掉落下来的,叶补衣把那东西放在胸前,比比划划:“把它做成链饰一定很好看。”南狸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取笑他道:“链饰?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这种发光的东西?跟个小姑娘似的。”叶小姑娘不说话,把碎片在掌心里拨来拨去。“真有那么好看?”南狸握住他拿着碎片的手,“……别看了,看我。”叶小姑娘看了他一眼,低头抿唇的害羞模样更像小姑娘了。“看一眼就这样?你有多喜欢我?”南狸忍不住逗他。叶补衣脸红红地咬着唇想了想,才认真答道:“就是……想当新娘子的那种喜欢。”南狸很满意这个答案,亲了亲他的唇:“好啊。我把这东西做成链饰,等我哪天想办个婚礼热闹热闹,就叫你戴着它嫁给我。”说完这句话,南狸就醒了过来。他睡在叶补衣的床上。睁开眼后,空荡荡的房间也在一瞬间把他的心清空了。在他抬腿准备下床时,祝东风敲门,走了进来:“王上。”“何事?”南狸懒懒抬起眼睛,“找到小道士了吗?”祝东风停顿片刻:“是,找到了。”南狸根本没有做听到好消息的准备,听到这样的回禀,他精神一震,赤着脚跳下了地,兴奋难抑:“当真?他在哪里?可有受伤?可有瘦了?”祝东风面露不忍之色:“主上……节哀。”南狸沉浸在满心喜悦之中,甚至没能听懂祝东风的话:“节哀?节什么哀?”祝东风对门外一示意,两个鬼奴抬着一卷白布进了门来。布卷摊开,里面是七零八落的骸骨,明显有野兽的啃噬拖拽痕迹,大多数筋肉已经不见踪影,仅有他的手臂没有被啃咬太过,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残损的右手掌呈握拢状。……那里缺了一截尾指。“王妃其实并未走远。”祝东风解释道,“一个鬼奴在虎跳涧不远处的断崖底下发现了他。那里的野草生得很高,因而我们刚开始搜索的时候未能发现王妃。”南狸盯着地上的骸骨,目光很是新奇。他根本不相信这堆骸骨就是他爱哭的小道士:“他去那里做什么?”祝东风:“王妃似乎是从崖上跌下来……我们发现王妃的时候,他身下散落着这些……”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布包,一层层展开。干枯的罗汉花瓣飞起几片,落在了骸骨上面。看着这些花瓣,南狸记起来了。——他与叶补衣第一次见面时,就坐在一片生满了罗汉花的断崖上调笙。那断崖孤零零的,没有可直接登上去的山路。叶补衣在离开虎跳涧后,从那里徒手攀援上去,大概是为了摘一朵罗汉花,留做纪念。他喃喃自问道:“……是那处断崖吗?”祝东风语塞。他不明白南狸指的是什么。南狸看着地上的尸骨,又问:“……死了?”祝东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南狸指着他的尸骨,欲笑不笑:“他死了?就为了摘一朵花?”他看向那尸骸,轻声道:“……连那条给你做好的链饰都不带,偏偏跑去摘花,真是个傻道士。”话音落下,他咳嗽几声,只觉口中唾液增多,呛得他难受胸闷。他引颈想要去吐出唾沫,却猛地呕出了一大口血。叶补衣所有的记忆终结在了血落在尸骸上的那一天。而在叶补衣的残魂尽数入体后,徐行之缓缓睁开了眼睛。鬼王南狸见状,露出了狂喜之色。眼前这人是他十年来难得寻到的一个上佳之品。自他吐血,大病一场后,南狸便在虎跳涧里落下二十七道迷阵,捕获来往之人,只要有人闯入谷中,他便要费心测试一番。首先,来者的身子骨不能太孱弱。叶补衣从小身体不好,尽管长大后强健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弱不禁风。南狸不希望他在复活后还是一根病秧子。其次,来者的年龄需得合适,也不能有一些奇特的不良嗜好,免得弄污了叶补衣的魂灵。最重要的是,来者必须要有一颗像叶补衣那样仁善到有些傻气的心。只有这样的心才配得起叶补衣。而眼前此人,基本符合南狸所有的期许。……洗魂一旦结束,徐行之所有的记忆都会被叶补衣的记忆覆盖。南狸只需把魂魄自徐行之体内引出,再挖出心脏,送去他珍藏的叶补衣尸骨处,动用他毕生法术,必能叫叶补衣带着全部的记忆起死回生。叶补衣失去的骨肉委实难再塑造,但只要他的小道士肯回来,即使只能得到一具会动会说话的骸骨,他也没有分毫怨言。他抚摸着苏醒过后的徐行之的脸颊,把声音放到最轻最柔:“能认出我是谁吗?小道士?”徐行之深吸一口气,冷声道:“认得出。混账王八蛋一个。”“……小道士?”南狸微怔半晌,幡然醒悟,“你??还是你?你不是他???”徐行之仍是头痛欲裂,但面对此等人渣,还是礼貌地露出了嘲讽的微笑:“怎么?认不出你的叶补衣了?”南狸脸色剧变,一把将徐行之从台上拖下,掐紧他的前襟:“怎么可能?洗魂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