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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无尘经历方才激战和二十道渡劫天雷,已受不住这样的拉扯,脱力软在了卅罗怀间,神志模糊间依旧喃喃低念:“回去……”卅罗不动如山,跪坐着抱住他的脑袋,在天雷冲山间劈下、地动山摇之时,面色冷郁,目光如炬。这个疯子!自己必须要好好修炼,超过徐行之,超过岳无尘,好将这个疯子紧密地看着、护着,叫他一生一世都不必再为旁人这般犯蠢! 番外一(十四)天雷响彻, 深橘色火烧云燎烧天际, 大地通明,上下如洗, 新一名元婴修士横空出世。有意思的是, 渡劫天雷共计四十九道,却无一落在这名修士身上。毕竟谁也没说渡劫天雷不能躲,此人等于白捡了一身元婴功法, 平地飞升。后世议起, 都说此人乃世上第一好运之人。背着因为身受雷劫而昏睡的孟重光自平定山间走出,徐行之极目四眺, 灵台澄明, 双眼视空,仿佛能得见世间万象之本相。然而他很快在万千之中找到了唯一值得他注目的人。岳无尘身披一袭属于卅罗的黑袍,立于火烧云下,冲他轻轻一招手:“来。”徐行之稳步走去,怕动作打了, 颠痛了背后人。饶是酣睡着, 孟重光仍稳稳抓住他后背衣裳,仿佛其中存有能令他安心的力量。徐行之快步走至岳无尘身前, 屈身跪下:“师父, 行之回来了。”岳无尘探出一只手来。他周身红伤已被妥善地藏匿在黑袍之间,硬接铁弹子时受灼伤的右手负于身后,左手轻抚其首,像是给凡人摩顶结长生的姑射仙人。“无事便好。”岳无尘温声道, “害师父担忧这么久,以后可万不能如此了。”徐行之得了元婴之体,于风陵、于仙道,均是上上等的喜事,值得嘉庆,开一个大典相庆都是应当的,然而岳无尘在受渡劫天雷时纵了灵力,经脉受挫,伤势不轻,回到风陵山便倒了下去。岳溪云急得唇上起了好几个燎泡,日夜侍奉于侧,精心照养,徐行之心怀愧疚,亦时时相伴,元婴大典一事虽有人提及,却无人操办,便这样轻轻揭了过去。接下来的两年间,世事一切安然,松花烹茶、青梅煮酒,然而又有许多事悄然发生着变化。在新一届东皇祭礼呈交上的名单里,风陵的秩序官从已上名单十数次的徐行之换成了罗十三。温雪尘拿着名单去找徐行之,得到的答复很是臭不要脸:“我这老胳膊老腿儿了,得给年轻人些机会不是?”比他老上两年的温雪尘:“……”返回清凉谷后,他面色仍不虞得很。已嫁为其妇的周弦端上茶来,道:“尘哥,东皇祭礼秩序官,其责是维护秩序、在不干涉弟子们竟比的前提下保证赛程安全无恙。徐师兄现已是元婴之体,不适合再担任秩序官一职。不然,若有修为弱于他的异兽出现,一遇见徐师兄便会受其灵压压制,难免会影响比赛公正。”周弦的话温雪尘自然是听得进去的,然他仍有心结难解:“为何不是徐平生?”周弦答:“我听说,风陵的罗十三这两年像是了悟了,修为大进,短短两年便已修得金丹五阶之体。那些说他灵根残缺、空占虚位的人也没了话讲。平生兄虽与他同阶,但说句实在话,论剑路剑法,实在比不得罗十三。”温雪尘不语。周弦这话倒是没错,上次天榜之比,罗十三凭借一手俊俏剑法,径直杀到第四之位,若不是法力逊上一筹,也不会惜败给金丹八阶的九枝灯。众人皆言此人厚积薄发,唯有温雪尘看在眼里,觉得罗十三有无限古怪,眉眼间杀邪之气深重,不像常人。他还曾留意相试,却并未在其身上发现有魔、妖、鬼道的痕迹,只得认定是自己想错了。“论起修为,九枝灯尚可,但他身为魔道,自是不能参与四门中的大事。”温雪尘皱眉,“论起辈分,罗十三又高于徐平生。看来也只有他合宜了。”周弦抿嘴乐了:“风陵五徒,不是还有一位吗?”一提此人,温雪尘眉间官司更加纠结。前些时日,徐行之死乞白赖求他,让他在扶摇君面前帮衬着说些好话,总算是搏了个天榜之比的席位。若知道他会在夺得魁首后会闹出当众向清静君求赐姻缘的蠢事,温雪尘哪怕把他腿打折都不会让他登场。况且,他求哪家良媛佳人不好,偏偏要求一个男人?好在不是温雪尘一个人震惊,当徐行之跪地、说出心中所愿时,四门尽皆哗然,曲驰难得失手落了拂尘,周北南惊得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口。然而要说震惊,没人能胜过徐平生。那向来极重形象、极爱面子的人干脆失了神,直通通戳在那里,面皮通红,言语不能。多年后,徐平生总算是发现自己作为兄长有多么失职了。他居然把弟弟带成了一个断袖?!若是将来身死,他到地下见了母亲,又该怎么解释?岳溪云回过神来后,还未来得及骂一声“荒唐”,清静君便轻轻拍了几下掌,示意四门弟子安静下来。岳溪云充满希冀地望向师兄,把阻止这个丢人东西的重任交给了他。待四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