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页(第1/2 页)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呢?按理说,尽管蛮荒中藏有钥匙碎片之事只是传言而已,但毕竟是一线希望。单凭孟重光的妖力,真想要逃出生天,大不了一一硬杠扫荡过去,就能将蛮荒中诸家势力撕成碎片,找回钥匙,又何必要在蛮荒里虚度这整整一十三年的光阴?心怀着疑惑,徐行之回到了房间。孟重光早已盘腿坐在榻上,姿容乖巧得很,双手握拳撑在身前,乍一看像是只蹲伏着的小狗崽。对于一开门便看见那人这件事,徐行之已是见怪不怪。他叹口气,随口问了一句:“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孟重光微微睁大眼睛:“师兄这是要赶重光走吗?”徐行之:“……”孟重光像是受到了莫大伤害,眼中噙了一汪水,委屈控诉道:“刚刚在小室里,师兄便推开了重光,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师兄不开心了吗?”别说,孟重光这小腔小调还真挺招人疼的,矫情起来也不容易叫人讨厌。他越说越来劲:“我知道了,师兄是嫌重光残暴,下手狠了。如果师兄不喜欢,以后重光不会再犯了,师兄……”眼看再不阻止,孟重光就要哭给自己看了,徐行之只好出言安抚:“我不是这个意思。”孟重光可怜巴巴地眨眼睛:“真的?”徐行之:“……真的。”孟重光瞬间变脸,笑眼一弯,眼中犹自带着泪水,笑得那叫一个美不胜收:“我就知道师兄对我天下第一好。”徐行之被他这副得了夸奖便餍足不已的小表情逗乐了,在床边坐下。孟重光自然把头倒下来,枕在徐行之大腿上。他的脑袋碰到了徐行之腰间的匕首,细微的触感叫徐行之肌肉一僵,更亲近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了。……自己本来是要来杀他的,却要利用他信赖之人的身体,在谈笑风生间取他性命,还有比这更虚伪的举动吗?为了转移心中的愧疚感,徐行之尝试岔开话题:“陆御九的身体已无大碍。”孟重光有点不服气。“师兄只顾看陆御九,都不管重光了。”孟重光撸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有一条血口,“师兄,快看,重光也被人伤了。”徐行之看了一眼。……的确需要快快看,如果晚看片刻,这像是指甲或小木片划出来的口子八成就要自行愈合止血了。徐行之看过伤口三秒后,叫了他的名字:“孟重光。”孟重光立即露出怯怯的小动物目光,试图萌混过关。徐行之不为所动:“……这伤口是你自己刮的吧。”孟重光飞快且心虚地瞟了一眼床头的镂花木栏,犹自嘴硬:“不是……是被人割伤……”徐行之挑眉,追问:“被什么割伤?痒痒挠?”孟重光一下委屈起来,低着脑袋把袖子撸了下去,只给徐行之留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发旋。徐行之:“……你在想什么?”孟重光赌气:“没想什么。”徐行之脱口而出:“不会是在想下次要把伤口划大一些吧。”话一出口,徐行之自己先愣住了。相处才短短两日光阴,他竟像是与孟重光相识许久了似的,几乎不费什么工夫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想。孟重光闻言却特别高兴,揽住了徐行之的腰,把脸埋在他精实的小腹处,半天不肯抬头。半晌后,他瓮声瓮气地道:“……师兄知道重光心里在想什么,我好高兴。”徐行之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妖精真是个孩子心性,哄一哄便能高兴得如此真心实意。心情好转后,孟重光又伸出双手炫耀起来:“其实那群封山人根本禁不得打的,我费了些时间,把他们诱到了离高塔远一些的地方,生怕吵了师兄安眠,也怕血腥气熏着师兄……回来前,我还叫他们都去旁边的小溪里濯了手,洗了身子,所以才回来晚了,差点让师兄遭害……”他声音越来越小,双眸锁住徐行之的眼睛,用气声怯怯道:“若是师兄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呢?”孟重光这副谨慎的小模样,将徐行之的心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既然孟重光已然提起兽皮人的事情,徐行之索性把刚才在头脑中转过的疑问问出了口:“在此之前,你不知道蛮荒里可能有钥匙碎片的事情吗?”孟重光乖巧答道:“知道的。”“那为何不去寻找?”徐行之很是不解,“有了碎片,你便可以出去了。”这话由徐行之来说甚是怪异,毕竟他是来阻止孟重光走出蛮荒的,但他此刻很想知道,既然有希望,孟重光为何一直在蛮荒中延宕不出?过了许久,孟重光小小声道:“……我以为师兄在蛮荒。”徐行之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什么?”孟重光答道:“……当年,我以为师兄也被九枝灯打落蛮荒,便一直在寻找师兄……可蛮荒太大了,大到没有边际。我找了这许多年,一直都没有找见你。”孟重光只要一同徐行之讲话,嗓音便放得极轻极软,像是怕声音大了,惊吓到徐行之:“这十三年,我把师兄最在意的人都找了来,聚在身边;寻找钥匙碎片的事情一直是由周北南他们操持,我就一心一意地找师兄回来……对了,我还盖了这座塔,盖在蛮荒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