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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儿看着这一幕,好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快下河捞牛啊!”
回过神儿来的白眼儿,抓着一盘长麻绳,第一个朝桥头跑去。接着,剩下的几个人,还有在桥上施工的人,也纷纷朝桥头跑。
到了河边,白眼儿把麻绳的一头,拴在一棵柳树上,然后抱着麻绳盘,朝黑牛落水的地方猛跑。就在他快接近黑牛时,瘦司机尖着猫头鹰嗓门,哭丧似的喊:“大哥,快别跑了,冰面要——”
冰面塌了。
一股刺骨的寒冷,顺着右腿,触电般传遍了白眼儿全身。
“啊!”白眼儿惊叫着,想把右腿从水里拉出来,可这样一来,全身的力量就落在了左腿上。于是,左脚的冰面下,发出了又一声惊心的脆响——
“咔嚓!”
吓得白眼儿一动也不敢动。
“趴下,快趴下!”
瘦司机的嗓门尖得刺耳,像铁铲划过铁锅底。
白眼儿赶紧慢慢趴下,他那趴着的姿式,活像一只全身长满毒疙瘩的大蟾蜍。不过,即便是蟾蜍,也比他好看。蟾蜍趴着的时候,会骄傲地抬着头,白眼儿干脆把脸、嘴巴、鼻子,全都紧紧贴在了冰面上。
“爬过来,慢慢爬……爬!爬!爬!”
看到白眼儿的狼狈样,河岸上的人,都在这样喊。
爬着爬着,不知道为什么,白眼儿停下来了。
“爬呀,快爬呀!”
河岸上的人还在喊。有几个人喊得手舞足蹈,似乎正在爬的是自己。
“等……等……”
白眼儿一边轻轻轻轻轻轻地说,一边慢慢慢慢慢地转回身,稍稍抬起头来,看着冰窟里的黑牛。然后,他麻利地抓起麻绳的一头,迅速打成一个活套,又把活套在空中甩了几个圈,对准黑牛翘起的一条后腿,用力扔过去。
绳套像长了眼睛,准确套住了牛腿。
可是,因为白眼儿扔绳套时太用力,结果,他身下的冰面“哗啦”一声,又塌了下去,白眼儿一下子掉进了冰水里。
“啊!”
河岸上的人们,不由得发出惊呼,瘦司机吓得捂住了眼睛。
不过很快,白眼儿就被拉到了岸上。
“大哥,快喝口酒!”
有人给脸色乌青的白眼儿,递过来一瓶高度白酒。
白眼儿一把抓过酒瓶,一抑脖,“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
有了大半瓶酒压惊,白眼儿又缓过来一点儿劲,冲着递酒给他的人喊:“快把牛拉上来,那可是钱呀!”
等黑牛被拉上岸,再像死尸一样扔到车厢里时,妈妈牛看见,黑牛的两头前腿、一条后腿断了。前腿像是落在冰面上摔断的,后腿则像是被麻绳扯断的。这时候,黑牛还没有死,鼻子还在顽强抽动着,冒着细细的热气。 。 想看书来
第一章 生死一线(4)
妈妈牛的眼泪流了下来。
天完全黑下来时,白眼儿的汽车才终于过了桥,全速朝灯火辉煌的城市开去。在闯了三次红灯,过了四个绿灯之后,汽车七拐八绕开进了巷子深处,巷子尽头是一个有两扇大铁门的院子。
车刚一进院子,妈妈牛就听到了一阵疯狂的狗叫声,接着,听到了铁链被扯得哗啦哗啦响的声音。这阵狗叫声,和乡下的狗叫声不一样,它十分低沉、粗重,和野兽愤怒时的狂吼声差不多。那是一对比小牛犊招福个头还大的狼犬,一雄一雌,脖子上拴着指头粗的铁链,铁链仿佛随时都会被扯断。
就在这种极其恐怖的气氛中,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冲进了妈妈牛的鼻孔。一种更加强烈的、不祥的预感,猛地袭上了妈妈牛心头,心一下子紧了!
“这是什么地方?”妈妈牛问自己,“怎么像来到了地狱?”
刚停车,白眼儿就像兔子一般,蹦跳着蹿进升着炉火的屋子。其他的人,包括瘦司机在内,打开了车厢门,又斜放了一块铁板,把妈妈牛们赶了下来,赶进了一个露天的牛棚。说是牛棚,其实也并不准确。
为什么?如果真是牛棚,那么,在冬天里,它至少有墙围、有屋顶,哪怕是泥巴墙、秸秆顶;里面至少该有食料槽,地上铺有秸秆或稻草。
可是,眼前的这个牛棚,除了地上堆积的一层结成了冰的稀牛粪,什么都没有。即便有食槽,又能怎么样呢?妈妈牛们的上下颌,还被铁钉牢牢拧着,想张嘴也张不开。事实上,这里根本就没有食槽。
不少牛不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