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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是內衣,四五件蕾絲文胸琳琅滿目,她的內搭比外衣多彩,令人耳目一新。
屋外下著暴雨,烏雲壓到窗前,室內卻「活色生香」。
原來她說屋裡亂、不方便,是這個意思。
聞斯峘出於禮貌垂下眼,憋著笑換鞋:「這麼高級的公寓沒有陽台?」
寧好又急又窘,邊收衣服邊說:「沒有太陽晾不干,只能晚上在客廳開暖氣。」
真是夠嗆,他想起來,江城的梅雨季格外漫長,夏天又多颱風,沒完沒了下雨,那種如影隨形的濕熱感好像永遠不會消失。
笑自己疑神疑鬼,還以為她推三阻四是藏了李承逸在家。
可是,她內衣穿那麼漂亮,是那方面頗有情趣……
和李承逸?
他調整呼吸,勒令自己停止揣測。
婚禮臨近,聞斯峘和李承逸只見過一面。
那日在霧凇院的父親家商量接親事宜,聞斯峘和聞家昌在客廳喝茶,李路雲也在,坐聞斯峘對面沙發。
李承逸從樓上下來,和誰也沒打招呼,在水吧那邊磨蹭了好一會兒。
聞斯峘猜他在偷聽這邊說話,跟他媽媽一脈相承。
聞家昌剛說到:「……先接親接到這裡,酒店那邊結束後回這裡也方便,我已經叫你雲阿姨帶著做事的人把四樓南邊最大的套房收拾好了,是專門留給你們的……」
李承逸突兀插嘴,驚訝地拔高語調:「你們住一間嗎?」
客廳里三個人同時把視線轉向他,這奇怪的提問把父母都問懵了。
聞斯峘先明白過來,雙手十指交叉在身前,笑意中帶著挑釁,以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們是合法夫妻,當然住一間。」
李路雲許是覺得他問的問題太傻,哈哈哈大笑:「就是呀,這是在商量結婚,結了婚就是夫妻了。你不知道夫妻要住一間啊?你馬上也要結婚了。」
李承逸被笑清醒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有些掛不住,懟他媽媽:「你和我爸也不住一間,不是夫妻了嗎?」
李路雲還停不住笑:「那不是因為你爸爸打呼嚕嘛!」
聞家昌嘴硬:「我現在不打了。」
李路雲說:「別吹牛,半夜隔著門在走廊都能聽見。」
聞家昌:「那是你幻聽。半夜你幹嘛在走廊閒逛?說明你失眠,自己失眠找人家茬。你補點黑色素吧!」
李路云:「是褪!黑!素!」
兩老口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拆台,氣氛格外活潑。
聞斯峘和李承逸被晾在一邊,目光都沒落在對方身上,餘光卻彼此盯著。
李承逸氣兒沒處撒,怕把手裡的杯子捏碎,轉身去放下了。
到底沒有辦法拆散人家合、法、夫、妻。
這四個字重重敲在他心上,酸得快要爆炸。
他只能打電話給寧好去發瘋,現在立刻馬上。
寧好除了拿溫言軟語哄著他還有什麼辦法?她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一天來得太快,和聞斯峘剛熟悉了一點,最近又因為他忙著籌備婚禮很少見面,又疏遠了。像這樣說話時常冒出敬語的關係,居然就要結為夫妻。
婚禮當天早上起得早,鬧新婚走流程折騰一整天。
下午到了酒店,迎賓前好不容易有點休息時間,寧好補好妝,想要一個人安靜待會兒,嘰嘰喳喳的化妝師和伴娘們才撤走。
她長吁一口氣,也許是穿久了高跟鞋,生理期小腹墜疼,腰酸得快斷了。
又想到晚上和聞斯峘在聞家昌的家裡住,供奉許多「大佛」,還有難關。
正發呆,又有人走進來。
她回頭看,是新郎,便坐著沒動。
聞斯峘平時見寧好會特地打扮,也穿西裝,但是那些衣服和他的經濟水平匹配。西裝這種東西,一分錢一分貨,剪裁、質地一眼就能看出不上檔次。他今天結婚,新郎幾套行頭包含在聞家昌給的婚禮預算中,要和寧好的婚紗相配,都是頂奢的高定,因此也格外合身帥氣。
寧好望著他由遠走近,無意識地抬手,用食指關節輕輕摩挲自己被唇膏拔乾的嘴唇。
幾個小時前,他在接親的哄鬧聲中親吻她,蜻蜓點水碰了一下。
當時她心裡沒有任何漣漪。
現在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初吻,應該有不尋常的意義,就這樣一頭熱地結了婚,腦子裡鬧哄哄的,稀里糊塗。
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