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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发金冠,工笔细绘般精致的五官的流露的激烈情感,与周身天蓝色锦缎形成了某种令人憎恨的强烈对比。
太过刚强了,罗迦暗自感叹,又太过精致了,就像最上的瓷器,一触即碎。
然后,罗迦笑着说,黑色的眼睛弯成美丽的弧度。
“听着,朕只说一次”
他们的身高相仿,这样面对面的相视却让莫惬怀有了沉重的压抑感,这大概就是双方气魄上的差异。
“你若要她,有本事就到朕的手里来抢吧!”
而后罗迦的明黄袍袖一挥,侍卫又押着他离去。
在莫惬怀走过的一霎那,罗迦隐约看见了他的笑,那是胸有成竹的笑。
很好。
很好。
他发现自己现在居然非常冷静。
至少,他现在确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而不是掐断他们的脖子。
侍卫押着莫惬怀渐渐走远,罗迦才向前挪了一步,又一步。被阳光拖得变形的影子,沿着黑色树影缓慢向前移动。
修长的指优雅而爱怜的抚摸着她因为紧张而握在胸前的指,仔细的,一根一根的爱抚。下一刻,夜熔只听到罗迦温柔的在耳边低语,低沉而且完全平静,既没有讽刺的味道也不带一丝情感,但是某种熟悉的狰狞,却一下子穿透了她的身体。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这皇上您这么认为的话,是的。”
夜熔淡淡的抬起头,她的眼里没有畏惧,没有屈辱,甚至连憎恨都找不到。他看见她的嘴上露出一个倏忽即逝的笑容,有些冷漠,有些茫然。
看着她这个样子,罗迦又想笑了,但是笑容凝结在脸上,却只能是一个比苦涩还要干枯的弧度。
她连害怕都不曾
她留给自己的只有冷漠
难以遏制的怒火在他的血管里沸腾,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过一个人。
她有他的爱,她有黎国女子最尊贵的地位,她身后有根基雄厚的夜氏,这些还不够吗?究竟她还想要什么?一定要把他逼上绝路才肯罢休吗?那么,就看看这究竟这是他的绝路还是她的。
手抖了一下,罗迦粗暴地推开了夜熔,但目中的狂乱在一刹那又沉了下去,浮出了掩不住的鄙夷。
她踉跄了两步,却倔强地挺直了腰,依旧是高傲的姿态,然后缓缓开口:
“陛下,你挡住了阳光。”
她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她的声音因某种情愫而变得干涸。
许久,罗迦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身影挡住了午后的阳光,无声地把身子往后移了移,他依旧凝视着她。
“曾经有一段时间,只要你的影子落在我的身上,我就会觉得比阳光更加温暖;曾经有一段时间,只要你的影子落在我身上,我就会发抖;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如果再看到你,我一定会发疯的。但是现在真奇怪,我竟然没有了感觉。现在,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却也是这世界上最陌生的。”她婉转悠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道来,与生据来的尊贵高傲宛如天上人:“罗迦原来,我已经不再爱你我不再爱你。”
罗迦呆呆地立在那,觉得她的眼睛似是看了过来。那夜空般的黑色,比水更深,比火更浓,水与火缠着绞着,错金裂玉,狂涛席卷。
杏花春色,掩不住罗迦心头的冷与痛。他一拳敲在身旁的树上,在宫人的惊呼声中,红色的液体染上了龟裂的树皮,然后,他暗淡的眼睛带着红光凝视着那个极美却也极为冰冷的女子
不,其实她并不冰冷,她对莫惬怀是何等的温柔缠绵,这冰冷似乎只是为了给他。
罗迦粗重的喘息着,染着鲜血的手依旧抵在树上,逐渐在浅棕色的树皮上增多的红色液体,分外的触目惊心。
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硬了一会,他终于直起了身候,双眼没有任何的感情,浑身的气息不复狂乱,而是冰冷得入骨入髓。
“朕和惬怀情同手足,你却勾引他为朕设下陷阱,让朕逼死了自己的母亲。熔,朕真是很佩服你。”
“难道你从来没有对苏家的侵吞国款有过怀疑?难道你从来没有对苏轻涪有过心结?我和惬怀设计又怎样?你其实也只不过是就势而为而已,谈不上我们谁利用谁,不是吗?”她冷冷的说着,清冷的眼里,露出那一点冰寒:“至于你和惬怀情同手足?同只是相似、好像,却并不就是手足,不是吗,陛下?”
瞬间,狂怒的风暴席卷了罗迦,与其说是被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