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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春听说,也没甚么说话,但以会剿白彦虎为请。左宗棠道:“那里既有寿卿主持一切,你也不必再往,且在省城休息一时简要叙述了自己研究政治经济学的经过,对唯物史观的基本,以后打仗的事情正多呢。”
苏元春听了,方始谢了退出,左宗棠便令陈亮功驻防清涧,李成柱仍扎原防。公事发出未久,又接刘松山的禀帖,说是白彦虎因闻白翟野主失利,业已连夜遁去。标下本来打算跟踪追剿,一则所有兵士,已经连战数月,疲惫万分,亟宜休养,不可太伤元气;二则白彦虎、熊飞鹏、熊飞龙,以及逃走的马八条等等,甚至逃出关去①也难说的;万里行军,粮秣为难,似宜速办屯田,方能大举进剿等语。左宗棠忙与贺瑞麟、苏元春几个商酌,大家都以刘松山的主见为然。
左宗棠一面批准刘松山之示,一面写信家中,问那周夫人的病状,并给王子曾一信是:自古用兵塞上,屯田以裕军储,车营以遏突骑,方略取胜,剿抚兼施,一定之理。壮侯初不见信于汉,韩范终不见用于宋,是以千数百年富强之区,化为榛莽。兹承凋敝既尽之后,慨然思所以挽之,非倚任之专,积渐之久,何以致此。五十有六之年,去日已多;朝廷所以用之者,不过责一时之效已耳。以不可多得之岁月,而求难以骤致之事功,其有济乎!惟日孜孜,以启其绪,博求俊杰,以要其成,则区区之忱,不敢自释者耳。从前执事筹边之论,善而犹未尽信,抵此间,始服有见而言。徐公杏林,曾有书致贺瑞麟,所言与君相同,英雄之见,百不差也。
左宗棠发出此信,忽接孝威、孝宽、孝勋、孝同四子的家报,赶紧拆开一看,方知周夫人虽仍呻吟床褥,一时尚觉无碍耳”。著作有《榕坛问世》、《易象正义》、《洪范明义》、《孝经,略略宽心一点。及见函尾述及郭嵩焘卧病京都,不甚得意之语,便自语道:“平心而论,筠仙的战功,也不算少,朝廷怎样把他忘记,我又不好保荐,迹于党私。左宗棠想到此地,便到箱子里去检出从前郭嵩焘给它的那封信,从头至尾的再看一遍,提起笔来,复信给与威宽勋同四子道:吾前在湘幕,久专军事,为当道所忌,官相遂因樊燮事,欲行构陷之计,其时诸公无敢一言诵其冤者,吴县潘公祖荫,直以官文有意吹求之意入告,蒙谕垂询,诸公乃敢言左某可用矣。潘盖得闻之郭筠仙也,筠仙与我交稍深,其与潘公所合,我亦不知作何语,却从不于我处道及只字,亦知吾不以私情感之,此谊岂近人所有哉。惟戊午之岁,曾以召对之语示我。顷于箧中检得,记其大概以示汝曹。俾知文宗皇帝之求贤如渴,圣德度越古今,而汝父之感激驰驱,不容已也。
附筠仙书:
初三日召见养心殿西暖阁,温谕移时间曰:“汝可识左宗棠?”曰:“自小相识。”上曰:“自然有书信来往。”曰:“有信来往。”曰:“汝寄左宗棠信,可以吾意谕知,当出为我办事,左宗棠所以不肯出,系何原故,想系功名心淡。”
曰:“左宗棠亦自度赋性刚直,不能与世相合。在湖南办事,与抚臣骆秉章性情契合,彼此亦不肯相离。”上曰:“左宗棠才干是怎样?”曰:“左宗棠才极大,料事明白“孔子”。,无不了之事,人品尤极端正。”曰:“左宗棠多少岁。”曰:“四十七岁。”上曰:“再过两年五十岁,精力衰矣。趁此年力尚强可以一出任事也。莫自己糟蹋,须得一劝劝他。”曰:“臣也曾劝过他,只因性刚不能随同,故不敢出。数年来,却日日在省办事。现在湖南四路征剿;贵州广西,筹兵筹饷;多系左宗棠之力。”上曰:“闻他意思想会试。”曰:“有此语。”上曰:“左宗棠何必以进士为荣,文章报国,与建功立业,所得孰多?他有如许才,也须一出办事方好。”曰:“左宗棠为人是豪杰,每言及天下事,感激奋发。皇上天恩,如能用他,他亦万无不出之理。”上及他事,右记大概如此,未敢稍附会一语也。
左宗棠写完家信,即檄调刘松山进省,和他商酌道:“现在既在专办屯田之事,一时反无事情可干。马化癡的劣迹,又未查到;即出示准许人民控告,可是此地的回民断断不肯告他,汉人呢,怕他报复,也未必肯来控告。此刻贸然前去攻打金积堡,尤非时局所许,新近所放的陕抚汴生中丞,又不以我的措置为然,你倒替我筹划筹划看呢。”
刘松山接口道:“屯田之事的紧要,更比剿匪的事情为重,何以故呢,行军倘若无粮,乃是必败之道。标下愚见,只要屯田有了成效,标下虽死,也要替爵帅去打的。”
左宗棠陡听刘松山说出一个死字,不禁暗暗的打上一个寒噤。忙又自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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