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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与你闲聊,你听着便是了。”
“诺。”顾元戎无奈地应道。
“那朕继续说了,你不许打断朕。”
“……诺。”
陈子烁闻言,咳嗽了一声,轻声说道:“你那小徒弟听说朕要来纺城,当即便跪在了地上,说是有一个问题须得朕与他释疑,若是朕不与他说明,他便是死,也要拦着朕纠缠于你。你那徒弟问朕,在朕心里,你算是什么。”
……
陈子烁还记得,那天本是个没什么特别的晴天,一直硬挺挺的小将恭恭敬敬地将表情烦躁的一国之君请到一边儿,虽不是全然无人,但除了跟随陈子烁的几个小暗卫,也确实没有别的人了。杨松庭左右看了看,便一撩战袍跪在陈子烁面前,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头,而后沉声道:“臣有一疑惑,还请陛下解惑。”
“什么?”陈子烁不耐道。
“陛下心里,将军算是什么?”杨松庭斩钉截铁地问道,语气严厉,似乎正在被他质问的那个人不是一朝天子,而是一个任他训斥的小兵。
陈子烁一愣。
杨松庭抿了一下唇,沉声继续道:“臣自来愚钝,先时一直未曾勘探陛下与将军的关系,后来经人无意点拨,方才恍然大悟,却由此而生诸般不安。京中流言蜚语,也曾于臣耳边飞过,当时只当烂泥一摊,如今却忍不住字字思量。陛下身边美人公子宛如流水,并不差将军一个,且将军如今年岁已长,多有公子长于将军。而将军不是当年的林玦大人,末将也不希望将军来日会成为另一个朱鹮公子,将军只是将军,若陛下能知道这一点儿,且当真是真心待将军,末将无话可说,若陛下只是在宠幸一个娈宠,末将求陛下放过将军,给忠良留一个好些的千古身后名。”
他咬一咬牙,又补充道:“若陛下当真只是玩玩便罢,却又不愿听臣忠言,恕末将口无遮拦,但末将确实愿意为将军犯下滔天大罪。”
陈子烁听了这一席话,终于生出些许耐心,却也是道:“说完了?就这些?”
杨松庭迟疑地又道:“陛下心中,自然是江山最重,但末将求陛下能在江山黎民间给将军一个位置,将军如今难逃功高震主的险境,末将求陛下待之以情人,而非待之以威胁,若陛下做不到,只求陛下念在多年情分,放将军一马。”
说罢,又磕了一个头。
“……朕应了。”陈子烁看着杨松庭,叹了口气,道。
……
“所以……”陈子烁凑过去在顾元戎脸颊上轻轻亲了几下,“你看你徒弟都如此为你求朕了,你便好好与朕过日子可好?朕向天起誓,日后定好好待你,如若违誓则尸骨无存!你说可好?”
“陛下!陛下万金之躯怎可随便立下毒誓。”顾元戎微微蹙眉,责怪陈子烁口无遮拦。
陈子烁却不管,只又问:“可好?”
“……好。”顾元戎沉默了一会儿,方轻声应道。
心里却轻叹杨松庭到底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这样的应诺,要到了又能如何。而陈子烁这样的问题,又怎么能回答不好,何况好不好,又能如何。
顾元戎的手像是为了安抚得到答案却还不满足的皇帝,迟疑着盖在了那搂着他肩膀的帝王之手上。
就这样吧。
这一辈子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与这个大魏君王纠缠一生,说不上爱,也谈不上恨,日复一日的纠缠不休后,也许哪日一回首,就发觉已是一生过去……
尾声
大魏元熙十五年的这个冬季过半时,皇帝在咸安城新辟出的梅苑里备下了歌舞、美酒、佳肴,大宴群臣之外,再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新宫殿。
因夏时大魏大胜维丹,多年苦战一朝完结,千般屈辱终化尘土,当今天子的心情一直不错,故而这年晚宴诸大臣吃喝玩乐也显得痛快许多。
而顾元戎因为吃了许多敬来的酒,不多时便醉了,自有宫人扶着他到早先备下的宫殿中休息,方一出招待群臣的群英殿,就有人迎了上来,那扶着顾元戎的两个宫女一见来人,慌忙行礼道:“奴婢参见陛下。”
当今大魏天子为了让群臣喝个痛快,早早便从酒宴上走了,此时已沐浴后换了轻便保暖的衣服,却不知为何,穿着大氅,带着孙景致并几个机灵的小内侍待在此处,要知道,天上正落着小雪呢。
陈子烁伸手接过顾元戎,便从那两个宫女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
两个地位低微的宫女自然不敢说什么,连疑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