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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一磨对方的性子,让谈判进入自己的轨道来,笑道:“骆将军这话怎么讲,你不是方才送信来说淮南宣润军已经渡过了浙江,直逼西陵,顾全武得钱缪书信相招,不得不领兵回救,越州之围即将解了,在下又哪里来的杀身之祸,莫非你这个消息是假的不成?”
骆团听了一愣,猛然发现自己方才过于急躁,差点着了对方的道儿,过早的亮出自己的底牌,赶紧定了下神,笑道:“我的消息不假,可越州城之围解开之日,便是汤都统丧命之时。”
汤臼心里咯噔一下,骆团方才那句话一下子便触到了他最担心的地方,害怕一旦外敌去了,董真手中执掌兵权,便要铲除异己。他脸色微变,强自镇定的答道:“骆将军这可是说笑了,越州之围解开,大王便可收复旧日浙东属州,这可是大好事,我就算不加官进爵,也至少能持盈保泰,哪里来的杀身之祸,骆将军不要以大言相欺。”
骆团方才一说完,便紧盯着汤臼的脸上,他立刻看出了汤臼极力掩盖的惊惶,心底已是大定,暗想饶你奸猾似鬼,也要着了老子的道。既然已经明白了汤臼的底牌,骆团反而不急了,站起身在书房内转了一圈,认真观赏起汤臼放置在四处的金银器皿和精致陶器,一面啧啧赞赏,只是绝口不再提方才提到汤臼有杀身之祸的事情了。汤臼坐在一旁,便如同屁股下面突然生出无数根钢针一般,难受之极,过了半响,终于忍耐不住,起身苦笑道:“骆兄莫要再戏耍在下了,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说出来吧。”
骆团转过神来,手中还把玩着一柄银如意,笑道:“方才汤都统不是还说越州之围既解,自然再无危险,又何必如此呢?”
见骆团还在装傻,汤臼也有些微怒,背对着骆团怒道:“既然你写那封信来,却又何必这般装傻,若你不想说,那便请走吧,在下恕不奉陪了。“说到这里,长袖一拂,便要离去了。
骆团见汤臼终于承认自己收到书信,心中暗喜,赶紧上前一把抓住汤臼的长袖,笑道:“聊以相戏耳,汤都统又何必这般呢,某独入孤城,又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呢。”
汤臼也并非真的想要离去,借势便回身问道:”骆将军你信中说在下坐困孤城中,危急之极,这点在下倒也明白,可今日镇海军旦夕且退,可为何还说我危在旦夕,这可有些危言耸听吧。”
“是吗,那我问你,今日堂上军议时,那董真的话你也听见了,为何他不出兵追击顾全武,却说什么要内修政治,招募兵士,收复浙东属州,不要说汤都统你听不出他的意思。”骆团盯着汤臼的脸庞,冷笑着问道,见汤臼张了几下嘴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便自顾说了下去:“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说,我便替你说出来吧,所谓内修政治,就是把你们这些大王近臣一律消灭,招募兵士是扩大他自身的实力,收复浙东属州是立功于外,你想想,昔日越王篡号聚敛,都是何人替他所为,那董真苦谏多次,惹得大王恼怒,若不是他是大王从子,早就死了,他能不恨那些劝进之人。还有他手下将佐大半都和你有旧怨,如今他们得了势还能饶得过你?”
骆团一连串连珠炮般的发问问的汤臼脸色苍白,如同死人一般,过了半响方才结结巴巴的回答:“这些事情我可都是按照大王的意思办的,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再说聚敛的财物也都大半在大王的府库中,董真那么聪明的人不会不明白吧,再说大王还在,有大王护着我,莫非董真还敢伤我不成?”
骆团听了汤臼的回答,被气得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汤臼苦笑道:“汤臼呀汤臼,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想,董真他是知道你做的都是大王所授意,可你不是更好的替罪羊吗,再说大王可没有让你当时做的那么绝呀。”说到这里,骆团走到汤臼旁边,低声说道:“现在越州城中兵权大半都在董真那厮手中,此人又素得军心,如今大王整日痛饮无度,滥杀无辜,满城皆有怨尤之心,只怕董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不要说是你区区一个汤臼,便是大王也一起杀了又有何不可。”
“什么,他敢弑父。”汤臼被骆团的话吓得呆住了。
“有什么不敢,董昌他篡号本来就是人人得以诛之的国贼,董真杀了一来可以说是拨乱反正,大义灭亲,二来可以割据浙东,自为人主,岂不远远胜过了现在在别人手下,事事还要仰仗他人。”
“可大王是他的从父呀,百年之后这位置不是他的还能有别人吗?”汤臼的声音越发无力,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赞同着骆团的话,在内心深处他也觉得额如果在那钟情况下,自己也会这么做,只不过这个想法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