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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折腾了那么晚,让她很是过意不去,当时她头都晕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过分的言行和举止。
摸摸身上细棉布的肚兜,她想起从运城带回来的夏布料子一直放在箱子里,因为是嫩黄色的,宋氏说她还没有出孝期,所以不能穿这样的艳色,于是只好托人从县城裁了青色的细棉布来做了夏衫,好在她现在胸前一马平川,根本看不出来。
宋氏不许她在院子里睡,她只好继续跟着宋氏在炕上睡。她本不耐烦睡蚊帐,可是这里又没有纱窗,蚊虫虽然不多,叮上一口也够她受的,于是每天晚上睡觉前她不仅要把凉席重擦一遍,自己身上也要用井水浇两遍,这才摇着蒲扇钻进蚊帐。
她有些犯愁,现在就已经很热了,这些天的夜里她经常被热醒,去浇了凉水才能继续睡,昨天竟还中暑了,过几天就是三伏了,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外面传来朝英的声音,“婶子,温华好些了没?”
“好多了,正在屋里躺着呢,”未等宋氏说完,朝益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温华忍住惊叫的冲动,飞快的扯起床单盖在了身上——他肯定看见了!她心里哀嚎着,面上却僵硬的很,直直的盯住了他。
朝益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唰”的一下涨得通红,低下头转身飞快的钻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就听朝英“咦”了一声,“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不是也中暑了吧?”
“没、没有,我这不等你么?”朝益吭哧吭哧的说完了这句话,脸上的红倒是褪了几分。
温华侧耳听了个仔细,过了一会儿,她竟忍不住笑了,把衣衫穿戴整齐,又捋了捋上面的褶子,虽然他鲁莽了一回,不过以后会更加小心的吧。
陌生的男孩
早晨微凉的空气清透极了,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岸边的歪脖柳被微风吹拂,摇曳着姿态,对面林子里传来鸟鸣声,时不时见到几抹迅影掠过林间。
河边的青石上,一个小姑娘,八九岁的年纪,穿着浅灰色的对襟小褂和同色的裤子,正蹲在那里洗衣裳,她乌黑的头发盘起垂在两边鬓角,显得可爱又温顺。
这时又来了另外一位少女,她缓步走到温华身边,看了看温华已经洗好拧干堆在盆里的湿衣,搁下手里的木盆——里面只有两件浅色的衣裳,“温华!怎么来河边儿洗了?你家不是有井了么?”
这问话的少女约有十二三岁,和温华身上穿的衣裳式样相似,只是颜色不同,对襟小褂是粉色的,裤子则是蓝色的,脚上的一双鞋绣得花团锦簇,头上同温华一般扎了两个小髽鬏垂在鬓角,这姑娘虽然也皮肤白皙,五官却不如温华长得好,尤其是眼睛,天生的吊眼角,以及略有些细长的鹰钩鼻,平添了几分精干。这姑娘就是住在温华家隔壁的素娘,自打温华从运城回来,就经常能在村中遇见,有时是在河边洗衣,有时是无意间碰上,还有两次是素娘来找她。
虽然家里打了井,可每次用水都要从十几米深的井里面提水,也是个力气活,在这样的夏天每天都要洗衣,温华力气小,提上一桶水就得歇一会儿,就不如在河边洗衣方便,此时她把裤腿挽上去两三寸,袖子也撸到了胳膊肘,憋住劲儿,用力的把手里的湿衣拧去水分,然后丢到盆里。
她直了直腰,长出了一口气,朝素娘笑道,“虽然有井,可洗衣裳还是在河边儿方便。”
素娘笑了笑,往盆里加了些水,使劲揉了两把,突然抬起头问道,“温华,喜欢听戏不?”
看她一脸神秘的样子,温华选择了谨慎的回答,“还好……”
“什么叫还好啊?”素娘嘟了嘟嘴,不太满意她的回答,随即说道,“白庄的金枝和我要好,她说他们庄上要请戏班子,有小玉郎呢,你去不去?我让她多占一个座儿!”
温华听别人提起过,知道小玉郎是有名的角儿,不少人宁愿赶上几十里路也要听小玉郎唱戏,小玉郎不好请,他脾气怪,要的价又高,能请得起他的多是富户乡绅,而村里平常里请戏班子不过是请些二流三流的来热闹热闹也就罢了,少有大手笔请了小玉郎这样的名角来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她有些疑惑的看着素娘,“白庄有什么喜事吗?”
素娘好似就是要等她的这句话一般,兴奋道,“是白太爷要做寿,他那个在外面做了大官的儿子派了孙子回来伺候他,听说他这个孙子是生在外面的,头一次回来!听说不止请了小玉郎来唱,还请了宋春来、王婆惜,不去看可惜呢!”
听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