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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南宫离紧贴着门,一只手一点点撕下了面上的人皮面具,放入怀中。
黄昏的落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库府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细缝。一旁守门的童子见地上的阴影奇怪,好奇地扭头过来看。而刹那间,南宫离已消失在原处。
一抹黑影像一阵风,掠过分散在各处读着医书的待选御医们,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下一刻,那抹黑影已经停在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两手捏着七八本新旧不一的医籍。
南宫离在旁边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一页页翻读那几本医书。有几本书页已经有些微微泛黄,看样子有了些岁月。纸张脆弱不堪,上面的图也不太清楚了。另几本还是新的,泛着些许墨香,似是本朝人的新著。
南宫离面无表情地读着,忽然,几个翻找医书的待选御医向角落来了。椅子上的人影一闪,转眼间再次不见踪影,只剩一把椅子如往常一般放在那里。
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书架的拐角处,揉了揉眼,又使劲眨了眨:“……噬书鬼魂?”
南宫离已经稳稳倚坐在极高的房梁上,几本书依旧成一摞整齐地放在身旁。身形纹丝未动。继续一页一页仔细读着。
天色渐渐融入漆黑,府内温书的人早已回去。看门的童子走了进来,确认了没有人留下,灭了灯,锁上了大门。
待门已锁严,忽闻门内轻微“哧”的一阵风声。小童没在意,径自回去睡了。
府内已重新灯火通明,南宫离坐于梁上,那一摞书已少了一半。
纹纱灯内的烛火幽幽摇曳着,散着明亮的光。又被灯纸遮得有几分朦胧。浅浅的阴影落在南宫离的脸上,冰冷的线条竟变得有些柔和。
灯内的白烛一点点燃着,滴滴白色的熔蜡凝固在灯盏上,堆砌成钟乳的形状。烛身渐渐矮下去,在火焰中化为烛泪和灰烬。
火焰恍惚了一夜,须臾间已是辰时。
一阵掌风瞬间灭了所有的灯火,南宫离手中最后一本书静静地停留在最后一页。
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变得更冷了。
…
析叶早上早早醒了。呆了一阵,然后忽然慌慌张张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到钟弦的床边。
钟弦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极为安静,安静得似乎已经死去了一般。还朦胧着的析叶有一瞬吓得差点哭出来,看到那隐约微微起伏着的胸口,才一点点把啜泣的声音憋了回去。
第一次见到钟弦,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时候他才八岁,还没有被卖进皇宫。爹娘死了,他上离家二十里的山谷去找自己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那人曾在他幼年的时候来看过他,告诉他自己就住在离此二十里的一个很大很大的山谷里。在爹娘双双逝去后,他在坟前哭了一夜,才想起有这么个亲人。带着家里仅有的几两碎银,他一个人走了不知多少日,走到了那个人口中很大很大的山谷。
山很高,山谷很深。析叶不知道怎么上,也不知道怎么下。十几日连续走路,没有吃好饭,已经让八岁的孩子又累又饿,头昏眼花,步子一颤一颤,站也站不稳。就在他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变成双影,恍恍惚惚要倒下去的时候,一只手臂扶住了他。
背上传来隔得有些痛的感觉,析叶下意识地去看托住他的背,把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手不大,却很白。上面似乎也没多少肉。析叶晕晕地盯了一会儿,觉得暖暖的,想眷恋一会儿舒服的依靠的感觉,忽然听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好了自己站着。”
☆、回忆
析叶被这冷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立刻忘了身上要散架子的骨头,一下子站直了。
面前是一个白衣少年。看去不过比他大三四岁,却很高。身体纤瘦,一张脸极是清秀,恍然间他以为是小时候娘给他讲的谪仙。他怔怔地看着,越看越觉得好看,就是冷了些。
少年见瘦瘦脏脏的小孩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傻傻地盯着他的脸看,不耐地皱眉:“没事了就走,别在这儿妨碍我练功。”
析叶原本就有些呆愣愣的,加上十几天没休息好,更是大脑转不过弯来。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好看得让人看不够,嘴似乎在动,就是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些什么。
看着看着,眼前就有些模糊了。隐约觉得少年的脸色越来越寒,又忽然渐渐变得奇怪。想问他怎么了,可是头突然一沉,接着便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温暖的床上。床很软,他从没睡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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