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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忙季节,找谁呢?他一连提了五六个人选,人家都说话忙,不干,多开一天工资人也不干,总不能为两个孕妇做饭送饭,给人家一天开一百元钱吧?老王头龇牙咧嘴地坐在村部炕上,一边搁酒搓脚,一边看着于书记那为难的样子,咬咬牙说:“搁酒搓搓,再吃点药,在家里做饭还能挺住;送饭,要不还搁逛荡吧。”于书记摇摇头,“他可不行。”片狼烟。
第一天很顺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于书记在水库坝上看见逛荡虽然没有吱声,看那样子,也没有反感的意思。回村部老王头就送给他一瓶“红高粱”,心里就很高兴,明天还能送饭呢。
第二天中午,他拐着饭筐刚走出村口,村广播喇叭里突然响起了嘹亮的《东方红》乐曲。按约定,播送《东方红》乐曲是县计生办来检查超生的暗号。逛荡一紧张,撒腿就跑,跌倒爬起,爬起跌倒,篮子里的饭菜东掉一点,西撒一点,渐渐就没有多少了,两个水瓶子早已不知去向。他浑身摔得生疼,像散了架子,又深知责任的重大,就不敢懈怠,跑跑停停,停停跑跑,还不停地朝村子里张望。
他的举动很快引起了一位年轻的计生办人员的注意,小伙子扔下自己的分段不查,径直朝逛荡赶来。
逛荡看有人赶来,就拼命奔跑,他越跑,小伙子越撵。远远看去,有点像龟兔赛跑。待到水库坝上,小伙子几乎就快撵上他了。
于书记在坝上的土房里看得一清二楚,眼看着逛荡把计生办人员引到跟前,他毫无办法,周围都是开阔地,这时候把孕妇领出去逃跑,等于自首。一着急嗓子就一跳一跳地痛了起来。
偏巧逛荡在跑进小屋的时候,那追赶的小伙子在后边很近的地方突然跌了一个跟头,竟没爬起来。逛荡张口喘着粗气,“好歹,好歹跑过来了,差点,差点就那个给撵……”于书记狠狠瞪他一眼,“你这个败类!”就命令那两个孕妇赶紧脱去身上的花衣服。孕妇未经过这阵势,早吓得哆嗦一块去“送饭问题不大,顶多要瓶酒喝,等送饭回来我再给他,误不了事。他这人就是那样,不喝酒还能干点事的,一喝酒就不是他了。”
于书记不做声。不搁逛荡,也没有别人,想一想那次县计生办检查时他还真起了不小作用,这回不也是检查超生么,说不定他对超生犯克呢?他凡事都有些迷信,就答应让逛荡送饭了。
逛荡满口应承,还表示要把上次“陪酒”给于书记造成的损失补回来。
其实就是送一顿饭的活计,孕妇们早上都在家里吃了,下午三四点后干部不进村这一天就没事了。逛荡很认真,背心不用管了,怎么也掉不下来,裤头上那个失了效的松紧带儿他害怕惹出麻烦,就找一条塑料绳子重新扎了扎,又晃了晃腿脚,这是天生造成的,不会有大的闪失。趁老王头装菜的工夫,他抓了几根炖豆角塞进嘴里,终因无酒,嚼了几口咽下去,再就不想吃了。也就为那瓶白酒呗,要不他扯这个犊子。
上路时也很认真,将拐筐提了提,看看没问题了,才放进胳膊里,再颠一颠,才开步正式前进。他的两条腿也真是天生的毛病,好好的一条村路,他一走起来就里出外进,扫荡得浮尘四起,身后总像跟着一个不住火的小烟囱。几个小孩子看见他就大声喊:“逛荡,逛荡!”他只瞪他们一眼,“小杂种!”就照样赶自己的路,他从来不跟孩子们一般见识,对别人的讥讽也不很在意,有时还想,别看我这当老子的不行,儿子可都在城里念书,将来出息了,说不定那个有求我的时候呢。想到这,脚步就加快了许多,身后的灰尘也掀起了一了,有一个还哭出声来。于书记叫她们脱衣服,就乖乖地脱去上衣。于书记自己穿上其中的一件,又丢给逛荡一件,“赶快穿上!”逛荡不知何意,畏畏缩缩地向后退去,“我不穿,那个干啥……”于书记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快点,要不我整死你”!逛荡只好穿上花衣服,前边又给塞了一件破衬衣,别说,还真有点孕妇的意思。于书记便拉着逛荡头也不回地向山坡跑去。
这时候那个跌倒的小伙子,也从地上爬起来,望着两个穿花衣服的大肚子拼命地追过去。
两名孕妇见那小伙子追于书记他们去远了,就按照于书记事先的安排,赶紧走出小屋,朝于书记他们相反的方向逃去。
事后据于书记对别人讲,他和逛荡遭遇多次,这次是一次比较成功的合作。
于村人都知道,逛荡除了喝酒,是一个大字也不识的。其实建国初期他也念过两年小学,后来还陆陆续续地参加过几次扫盲补习,终因饮酒过度,就变得一个大字也不识了。
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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