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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迟早都要结婚。”
“她……她要嫁给谁?”父亲显然有些结巴。
“哪有那么快,还没定呢,你看她跟营长怎么样?”
父亲很不高兴地说:“这是她自己的事,让她自己拿主意。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我不掺和,你最好也别掺和!”
“咦,这咋能叫掺和呢?千里姻缘一线牵嘛……”
父亲没等文静说完,黑着脸转身走了。
事情有点严重了,父亲必须主动出击。第二天他去病房找茹雅,营长见他进来,高兴地说:“你来得正好,我正找你有事呢。”
茹雅见营长要跟父亲说事,就要低头朝外走。
营长说:“茹雅你别走,这事跟你有关。”
茹雅只好站在那里。营长看了看父亲和茹雅,又看了眼连长章明,两人会心地一笑,然后对父亲和茹雅说:“正好你俩都在,我干脆把话挑明了算了,行不行你们看着办。”
父亲神情紧张,心怦怦直跳。看来营长要先下手为强了。这可咋办?咋办也已经迟了。好吧,让营长先说,我看他怎么开口。他一个营长横刀夺爱他好意思他?等他说,等他说完了我说。我今天豁出去了,索性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看他营长咋办。
茹雅不知道营长要说什么,疑惑地看着营长。
营长说:“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今天又跟章连长商量了一下,我们不谋而合,想到一起去了。江三同志在战场上很勇敢,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是个好同志。茹雅同志呢,人长得漂亮,工作也很不错。我早就看出来了,江三你小子对茹雅有意思。你们年龄都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如果你俩没什么意见,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也算是组织的决定。你们说说,愿意不愿意?”
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营长的话真真切切,不由他不信。父亲很激动,手心直冒汗,对营长说:“谢谢营长!谢谢组织!”
茹雅满脸通红,低垂着头,两手撕扯着衣角。
营长问:“茹雅同志,你呢?”
茹雅说:“我,我……”
营长笑了起来:“女同志就是害羞。好了,你们要是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等我伤好了,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
就这样,美丽的茹雅成了我的母亲。
新婚之夜,不知什么缘故,母亲哭了。父亲慌了手脚,搓着一双大手,不知如何安慰母亲。等母亲情绪稳定后,父亲满怀歉意地说:“你嫁给我,委屈你了。”
母亲说:“我不是委屈,只是觉得……觉得有点突然……”
父亲知道母亲的心思,但他没有说破。父亲一辈子也没有说破。父亲说:“我不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但我是最疼你的男人。”
父亲的雪山 母亲的河 江河 三(3)
跟母亲结婚后,父亲就把烟戒了。因为母亲不喜欢烟味。不吸烟的时候,父亲更能清晰地闻到母亲身上麦秸的味道。
许多年后的那个下午,我跟父亲坐在草地上,父亲对我说:“也不知咋啦,这几十年,我总能闻到你妈身上的麦秸味道,即使她不在身边,我也能闻到。闻到了,心里就温暖,踏实。”
父亲和母亲结婚不久,部队开始整编,独立营被编入骑兵支队,改编成骑兵特务连。加上原来的骑兵一、二、三连,重机枪连、炮兵连,骑兵支队共有七百多人,战马八百多匹。章明仍然是连长,父亲仍然是排长。部队还在原来的山坳里训练,待命。刘达却被调到了另一个步兵团,提拔为团参谋长。
独立营原来是步兵,拼刺刀是他们的强项,现在配备了马刀,大家一开始都觉得不是很习惯。尽管都是刀,但刀跟刀不一样,拿惯了步枪的手使唤起马刀来,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样一来,父亲就派上了用场。父亲尽管以前是马步芳的骑兵,但那也是正宗的骑兵,所以教习战士们骑马使刀自然就是他的事了。那一阵,父亲如鱼得水,成了营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父亲说:“别人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母亲欣赏的目光。”
结婚后,父亲的许多习惯都改变了。以前单身的时候,能不洗脚就不洗脚,有时行军打仗半个月都不洗。现在可不行,再忙再累,上床前都要把自己洗干净,否则就别想上床。父亲的脾气也好多了,母亲不高兴的时候向他发火,他从不生气,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弄得母亲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父亲说:“也不知道咋搞的,我一辈子都怕你妈,怕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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