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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凯文在那天晚上突然按响门铃的时候,吴慧完全没有戒心地跑去开门,还开口说话,说赖瑞你怎么又忘记带钥匙。
但她看到的是杜凯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眼神阴冷。
他连门都没有进,只说了几个字。
他说,“你跟我来。”
这不是吴慧第一次听到他说这句话,上一次它让她感激涕零,这一次却让她如坠冰窖。
她去了,因为这个时间也是赖瑞即将到家的时间,她本能地不想这两个男人见面,艺术家比艺术品更加无价,她赔不起。
她在车上的时候接到赖瑞的电话,接起来只叫了一声赖瑞的名字就被他劈手夺了过去,直接丢出窗外,那是深夜的上海大道,旁边有车呼啸而过,她在回首的一瞬间看到自己的手机被碾得四分五裂,庆幸自己之前的正确决定的同时也愤怒到极点。
她失控了,对他喊叫,还用手去拉车门把手。
车当然是锁着的,她一把没有打开,杜凯文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疯狂的举动,但她猛烈挣扎,又越过他的身体去按驾驶门那边的控制键,根本不管这辆车是否正在高速行驶。
她终究是那个山村里出来的野姑娘,再如何的华丽蜕变都掩盖不了最深层的那些原始的不顾一切的东西。
车子在深夜宽阔的大道上危险地划出一个大圈,最后在频闪的大灯与叫骂声中转入最近的一条街道,静夜里长而尖锐的刹车声。
她在车子停下的那一瞬间终于取得自由,夺门而出,但他随即下车,在她迈出第二步之前从背后猛地攥住她的手臂,用力之大,痛得她再次尖叫出声。
他在她耳边咆哮,声音大得惊人,眼里都是狂怒,完全不是平常的杜凯文,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魔鬼。
“痛吗?现在你知道痛了?你把孩子打掉的时候难道就感觉不到痛吗?你那个时候,就不觉得痛了吗!”
她震惊地吸气,与他对视良久,而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并没有继续,呼吸粗重,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让她有错觉,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将手移到她的喉咙上,将她掐死。
吴慧猜得没错,杜凯文当时的确想把手中的她掐死。
两年了,她与他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她在他生活中的存在,她雄心勃勃,她不甘人后,她想要在一切地方证明她的能力,他并没有约束她的意思,他甚至对她这种蓬勃向上的权利欲望是乐见其成的。
她在他的目光下茁壮成长着,他给了她最坚强的后盾,她甚至不用担心背后会出现任何阻力,而在另一方面,他们可算真正的鱼水交融,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他从未感觉到厌倦,她也不可能。
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她睡着之后手脚乱放的恶习,甚至习惯了给她留下大半张床,但她的回报是什么?
颁奖典礼之后方静衣主动来找他,用她一贯的冷淡客气对他说恭喜,说她见过那个女孩子了,很不错,如果他愿意与她有个孩子,她可以提供帮助,并承认那就是他们的继承人。
他原本就有了些那样的打算,但她这样擅作主张的行为仍是让他愤怒,这种愤怒在发现吴慧不告而别之后愈演愈烈,他觉得这两个女人都是疯了,一个把他当成种马,还有一个当他是透明的,想走就走了。
这愤怒让他在吴慧消失的最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没有试图联系她,他要她自己明白她的错误,离开他,她将后悔终生。
但事实是,后悔终生的人,是他。
当他终于得知她飞到上海是去堕胎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吴慧在震惊过后的第一个反应是冷笑,得偿所愿的冷笑。
这就是杜凯文,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就算她以为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选择,他也有办法在她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突然出现,让她知道,其实他才是那个洞悉一切的人。
但她痛快至极,因为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愤怒与伤痛,原来他也知道痛,原来他也会受伤,但是不够,与她所经受的那一切相比,还不够!
她在他的掌握中艰难地抬着头,用自己所能找到最恶毒的声音回答他。
她说,“你以为我会替你和你那位永不会想到碰你的太太送上一个孩子吗?你以为我会任你们摆布吗?我告诉你,别想,你永远都别想!”
他被击中了,突然地手指发抖,再也无力将她握住,眼中墨色阴霾席卷一切,却不是对着她的,那是一种反噬,瞬间将他整个人吞没。
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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