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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再顾不得斟酌沉吟,连忙奔过去看时,花解语满额鲜血,颅骨破裂,眼见是没得救了。
许从悦不顾自己手上的伤,慌乱地拿丝帕堵她头上汹涌的血,哽咽道:“解语,解语,撑着点儿,这里有太医!我……我这就叫人来救你!”
花解语的眼睛张开一线,氤氲的眼睛蒙着浓浓的雾气,似在看什么,又似什么都没在看。
木槿身子笨重,已经蹲不下来,只得跪坐到地上,握住她的手,低低问道:“解语,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花解语直着嗓子喘气,泪水将面上的血迹冲得纵横狼藉,原先美得慑目惊心的脸庞反而奇怪地显出了处子般的清纯和娇弱。
她道:“黄泉路上,我希望等到他。但我更希望……等不到他……”
她全身痉。挛着,死死地拉紧木槿的手,像还要说些什么,但喉嗓间只发出了一阵含糊的呜咽。
然后,那瘦骨伶丁的手猛然一松,身子已在许从悦的胳膊里沉了下去。
再无声息。
许从悦痛苦地呻吟一声,抬手替她阖上半睁的眼睛,顿被她眼眶里温热的泪水渍湿。
木槿几欲落泪,转头看到了花解语自尽前撕碎的信函,起身便去拾捡。
明姑姑知她弯腰不便,连忙道:“娘娘,慢着些!”
如烟忙拾起,将里面撕破的信函在案上拼好,又将信封也拼凑作一处。
木槿走过去只扫了一眼,便忙坐下身来,凝神细看。
笔锋清秀飘逸,勾折处隐见锋芒,竟是楼小眠的亲笔。
只是流转处气息不畅,如行人脚下虚浮,纵有绝世之姿,亦显出强弩之末般的无力。
信函并不是给她的,而是给一个姓祝的隐士,要他念及往日情谊,代他照顾花解语。
楼小眠并未过多提及他的境况,却已料定自己已无法照料花解语,方才道“余自知余日无多,而阿曼韶华正好,岂忍其相随死地,委玉埋香于荒野哉!”
木槿琢磨再三,手心沁出的汗水几乎渍开
花解语,红消香断谁相怜(四)
许思颜给萧以靖的信?萧以靖是接到那封信后才决定再度出兵的?
木槿愈发疑惑,追问道:“还有呢?五哥到底有没有提到什么时候回来?”
萧以纶道:“国主说了,如果娘娘问起,就说他隔数日便回。想来国主思念娘娘,不想娘娘等不及走了,所以才叫臣这么说。后来国主又来信问过两次娘娘状况,那信娘娘也见到了,的确是让娘娘等着啊!妲”
“那么,如果拖到我在蜀国产子怎么办?禾”
“这个好办,好办!”
萧以纶笑起来,“国主密旨唤臣过来时,让臣把宫中最好的两个稳婆给带来了!”
木槿倒吸了口凉气,气得脸都黑了。
许从悦才将花解语的尸体放下站起身来,闻言差点一晃身又倒下去。
萧以靖这个异母哥哥果然老实到了极点。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木槿,萧以靖从一开始就打算把她留在蜀国生孩子了?
而这一切,当然与许思颜的那封密信有关。
正皱眉之际,木槿已看向他,“许从悦!”
许从悦只得上前,应道:“在!”
木槿问:“方才花解语说你信她,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信她?你早就知道的,又是什么?”
未等许从悦设辞搪塞,木槿已疲倦地叹了口气,说道:“方才对花解语的那些刻薄话,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开始不让她见我,后来你想逼她走,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了一些事,对不对?从悦,事到如今,我不想你再瞒我哄我。我不觉得,我们当年的那点友谊,还经得起怎样的折腾。”
友谊……
许从悦唇角勉强一咧,酸甜苦辣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翻涌。
但他终究低低道:“请皇后屏退从人。”
木槿示意,明姑姑忙带侍从下去;萧以纶也擦了把汗步出,庆幸木槿没有继续追问,旋即便开始忧虑,如果木槿坚持要回吴国的话,自己该怎么去拦阻……
----------------有苦难言--------------
闭密门窗的屋内,只剩了许从悦和木槿。
许从悦素衣上尽是血渍,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花解语的。
木槿那根钢针扎的极深,掌心兀自沁着血,突突地疼痛着;被顾湃踹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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