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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拿眼白了白他,转过身不再搭理人。一个大男人,什么怪毛病,拿着她当洋娃娃玩。
尚坤兴致不减,马车进入大长公主府换乘府内单驾马车时,他吩咐身边的女官,“给阿圆准备几身男装、骑马装,还有她要习武,从祖母身边的挑一个会武的老宫人,顺道也再备两身习武穿的衣裳。”
那女官恭谨应下,当着郎君的面,她都没敢拿眼去瞧罗家女郎的神情。谁都知道,郎君破天荒宠着一个人,将来会不会宠出头难说,眼下可正在热乎劲上,有点眼力的人不会在这当头惹郎君不快。
忆君扶着尚坤的手下车,进到聆风院,院内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侍婢,清一色统一着装,粗略一数有三十来号人。她望向身边的人,尚坤却提一下她的衣领,亲呢道:“跟我回屋先沐浴。”话说得那样随意,好似他们老夫老妻好多年。
忆君连连摇头,从他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我自己在屋里沐浴,命她们送来木桶就行。”
尚坤眉梢轻挑,还以为她真不怕被人看,笑了笑,“随你。”说完,大步回到上院正房中。
留下忆君在原地环视周围,那个人临走也不发话,侍婢们仍纹丝不动跪在院中,难道让她开口?忆君回望身后,一名女官和四个侍婢也是垂手恭听,裙上宫绦笔直垂下。
“各位姐姐都先起来,也不知怎么称呼大家。”忆君只好发话命起。
跪着侍婢们齐声推辞不敢,才缓缓起身。打头最先一个眉目清秀,年约十六七的侍女站起后再行一个万福,说话的声音平和悦耳,“奴名阿苒,今后一心服侍女郎,万望女郎莫嫌奴粗笨。”
看来阿苒是这帮人的领头,忆君再仔细扫视一圈,没发现有熟面孔,上回她在聆风院病着的那几天,见到的几个婢女都不在,她们都被调到别处去了?
忆君在罗家最多使唤着两三个婆子和两个不着调的小丫头,乍让她面对这么多的奴婢,她有点不会使唤,摆不起当主子的谱,伸手递给阿苒,“有劳阿苒姐姐。”
阿苒诚惶诚恐扶着忆君的手进到东厢,说是厢房,大长公主府的房屋规制远超过各大权贵家,形容成一个很大的厅堂也不为过。
以后她就要住在这里,是该好好打量自己的住处,比起十几天前变化不小,通到梁顶的隔断和屏风将厢房分成前堂后室。
两边临窗一边摆着小叶紫檀的卷头书案,另一边置着两座独榻,中间放一横几,靠墙支着一架绣绷,正对房门则是梨花翘脚圆桌,四个月牙凳摆在周围。
绕过雀啼春晓大绣屏,后堂分置着绣床、梳妆台和衣橱,光线不甚强,朦朦胧胧刚好,适合早起贪睡。
阿苒领着忆君推开角落里一扇门,一间不大的屋子落入眼中,她微笑道:“这是净室,从湖里引来活水,屋里不会有异味。”
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净室,上回她还用木桶方便,忆君纳闷也不想多问,轻声提出要求:“我想洗个澡。”
“女郎先用饭,这都过了午时,先垫一点,饭后小憩片刻再沐浴,不至于伤身子。”阿苒恰到好处规劝,语气是那样的恭谨。
人都已经进了尚府,计较小节也没什么意思,忆君点点头,“也好,命人摆饭。”她只盼着尚坤不要时时在眼前晃悠,一个人能舒心用顿饭,补个觉,以后的事再从长计宜。
饭后忆君躺在新窝里数帐子顶上的碎花,刚才用饭时侧面打听几句,屋里廊下这三十来号以后全来侍奉她。一朝变成金丝雀,人生还需要奋斗?!
最起码她要养好身体,大长公主府缺啥也不会缺药材和好大夫,再加上每日勤奋锻炼,她的目标是拥有一个正常而健康的身体。
其次,忆君对了对毫无血色的指甲盖,她绝不能为尚坤生下孩子,不过根据那晚在汤泉尚坤的表现,他暂时也对女人没兴趣。最好,一辈子也没兴趣。
手里拿着那根乌木簪把玩,忆君没发觉屋里进来人,凭空一只手抽走她手里的簪子。那人已坐在床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半敞开衣襟,露出雪白的里衣,锁骨半掩。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想装睡也来不及,忆君坐起来,另从枕边拿起一根钗子挽好头发。
没有共同语言,见面也没有可谈的话题,无聊透顶。
尚坤乜斜眼,抽掉她头上的玉钗,继续用乌木簪为她束好头发,吩咐帘幔外的婢女为忆君更衣。
一身雪湖色利落的短打衣,一看就是为练武做准备,忆君只有感叹大长公主府办事效率之高。躺在富贵乡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