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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隐时现,可竟朦胧了起来。
或许是金瑶眼中泛了泪花,这份感情,到底守与不守,很难抉择。
梁钰茜看着金瑶神思恹恹,不由问了:“瑶儿,你在想你爹吗?”
金瑶霎了霎眼:“是啊,月圆人不圆。”
梁钰茜正要安慰几句,花丛中却蹿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不是聂坤是谁?聂坤拉着金瑶的手:“瑶儿,跟我走,我有事情要和你做。”
金瑶恍惚间,回神过来,梁钰茜早已经放开了自己的手,由着聂坤将自己拉去门边。金瑶想要抗拒:“妈妈留我还有话要说。”
梁钰茜在后头打着蒲扇:“你就去罢!有什么我和妈妈搪塞。”
山林间夜晚出奇的宁静,聂坤拉着金瑶紧步前行,到了田野间蛙声阵阵,金瑶听得心满意足,待回神过来,已经到了聂坤房舍了。
又从后院溜进去,到了李氏紧闭的房门前。聂坤一扬裤子,跪在地上:“娘若执意不肯儿子这桩婚事,执意不肯伐柯,儿子只能和瑶姑娘跪在娘房门前,直至娘回心转意。”
金瑶泪光盈盈,嘴里荷荷有声,良久也未能说出一句话来。盈盈拜倒在地,纵然再如何遭到白眼与拒绝,可是聂坤不是在顽强地抗对么?
晚来寒风瑟瑟,聂坤脱下外衣,披在金瑶身上。两人静默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房间那边也是鸦雀无声,两人一直跪到了东方露出鱼白。
金瑶终于开口了:“起来罢,天亮了,不吃饭怎么行?再如何爱,也不能不吃东西的。”金瑶现在不知怎么,感觉怎么有点变了。
或许变的不是自己。
聂坤起身:“我先去进去和娘说一番话。”
金瑶也起身,却不是跟着聂坤进去,径直走到了桃树底下,桃叶蓁蓁,随手撷了一片,指甲一掐。
疼的却不是桃叶,而是聂坤。
房内传来聂坤的哀嚎声,又刺耳又刺心。金瑶走进房内的时候,只看到聂坤抱着李氏,哭得泪流满面。
哪家儿子死了娘,不会泪流满面的。
金瑶蹲在地上,李氏紧紧闭着双眼,眉间皱得如高耸的远山,即使是死去了,却也此般不甘,像是抗拒,抗拒她儿子这段婚事。
金瑶却要做些什么?怪自己,可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怪别人,可李氏到底是因为自己死的?
以死明志了。
聂坤嚎哭不止,金瑶冷着双眼:“接下来怎么办?”
聂坤道:“我想厚葬了我娘。”
金瑶道:“那是当然,你娘幸苦怀胎十月,又幸苦将你抚养长大,如今也是为了你的婚事自尽,怎能不厚葬。”
聂坤抱起了李氏,红肿的双眼,满脸的泪痕,嘴一张一合:“你知道的,我没有多少钱,那几百两银子,大抵是你的……”
“全部当作你娘的殓葬费吧,活着这般累,死了若也不能好好下葬,那是从头到尾都悲哀了。”金瑶淡淡道。
“我会还给你的。”
“不必了,”金瑶淡然道,“不必了,我回去了。”
飒飒风拂过,聂坤将娘尸体裹了,将所有的银子挖出来,到镇上买了香烛线香,棺材值钱,并且请老师傅打了一块上好的墓碑,守孝了七日,滴米未尽,渴到极端才抿了口水。
待到下葬那天,请了几个汉子,将棺材葬了山后,聂坤就着墓碑哭得稀里糊涂,几个汉子旧太棺材,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可看见聂坤这哭声,也落了几滴泪。
落泪的不仅仅是他们。
强撑着回到丽春院,姑娘们还陶醉在中秋节的喜庆里面,欢天喜地或是赏花,或是挽着客人们到处游走,金瑶跌跌撞撞一路回到沉院,回到了房内。
面前的摆放的铜镜,模糊地映出自己的容颜,浮肿乌黑的双眼,多亏了跪了一夜,熬了一夜,才有这样的光景。
多亏了这一切。
梁钰茜捧着填漆描金小匣子上来,从里头端出了几个小菜,水晶虾,爆炒田螺,金瑶望了望:“这不是妈妈爱吃的菜了么?”
“妈妈瞧你难过,又想你是不是想爹了,便托我将这个给你端了来。”梁钰茜将这些摆到妆台上,又拿出一双筷箸。
金瑶面无神情,眼泪却留个不停:“都喜欢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旁人,却不曾想过,旁人是否会喜欢这些。桃花画也是,青桃子也是,水晶虾也是,爆炒田螺也是。”
梁钰茜自然知道金瑶发生了什么,新下一想,也能猜个□□不离十。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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