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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淮弋微怔,失笑。
他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要把自己用金錢估價。」
你是無價之寶,他想。
「這個就是送你的,就當作我今天惹你生氣的賠罪禮。」
「生氣?」蘇晚煙想了想,皺起眉,「對哦,你今天當著眾人面拆穿我的謊言,我今晚還得絞盡腦汁想想明天怎麼和王路解釋。」
「不用想,好好睡覺,我解決。」
聽他這麼說,蘇晚煙也沒繼續堅持。
反正是他執意要那麼說的,就自己去圓吧。
「你說說,早知道後面會更麻煩,當時就順著我的話說啊,」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偏要和我唱反調,最後還不是你善後。」
「甘之如飴,」他看著她溫玉般柔和白淨的臉,低聲道,「不想別人那樣說你。」
蘇晚煙因為後半句話,身子一僵。
「我不在意的,八卦大不了被人議論兩天,轉頭就忘了呀,你幹什麼?」
時淮弋皺眉捏了捏她臉,「不要隨意糟踐自己的名聲,這對女生而言很重要。」
蘇晚煙拍開他的手,揉揉臉,不自然別開頭,輕哼一聲,「你這是,性別區別對待!」
時淮弋不和她鬥嘴,揉揉頭,將禮盒塞進她懷裡,柔聲道,「晚煙,收下我的賠禮,不和我生氣了好不好?」
他的聲音一直都很好聽,低沉磁性,平日裡多數時候是清冷的,但此刻,溫柔得像羽毛落在心間。
從小到大,他只有在哄她時才會有這樣的語氣。
久違了。
蘇晚煙吸吸鼻子,將半張臉埋進毛絨絨的白色圍巾里,看著懷裡他塞進來的禮盒,蝶翅般的濃密睫毛眨呀眨。
半晌。
兩隻白蔥蔥的手將禮盒抱緊。
「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那么小氣,」她將熱乎乎的臉蛋埋進圍巾里,小聲道,「那就不計較了。」
時淮弋勾唇,「謝謝晚煙。」
「那我走啦。」
蘇晚煙再次去開車門,被他拉住。
「還有事?」她回頭。
時淮弋望著她漾著秋波的眼眸,頓了頓,還是道,「知悅里若是還有人說閒話就告訴我。平日工作不要太累,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季姨和蘇叔也會很擔心你。」
「知道啦,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她歪了歪頭,目光打量,語氣多了絲質問,「我媽讓你說這些的?」
「不會吧,我媽自己勸不了我,找你旁敲側擊來了。」
時淮弋無奈,「不是。」
是他心疼她。今天她回賽場時,她同事對她的冷嘲熱諷他聽了只覺心揪緊。
「我和季姨,蘇叔一樣,不想你還像前些年那樣辛苦,就想你現在能每天開開心心的。」
蘇晚煙低低哦了聲,「和我媽一樣啊。」
恕她還在叛逆期,面對反對的聲音捂住耳朵,一腔孤勇往自己的道路上沖。
她就坐在自己身邊,身上裹著厚厚的外套圓圓一團。聽著她悶悶的聲音,時淮弋眸色暗暗,忍住想將她攬入懷裡的衝動。
「關心你是一樣的,但也有些不同,」他定定望著她,語氣溫沉,有給人力量的感覺,「我永遠支持你想做的事。」
蘇晚煙正撥弄著禮盒上的帶子,聞言抬頭,眼裡有詫異。
「你」
她開口,想說什麼,可望進他那濃郁的眼底,大腦裏白茫茫一片,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只是心跳加快了。
「所以,」他再開口,緩緩道,「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其他的不用擔心。」
「包括,結婚的事。」
「怎,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了?」蘇晚煙結結巴巴。
「不想你有壓力,」他緩緩說,「我不會勉強你,也希望你的一切決定都是發自你的內心,而不是無奈妥協。」
蘇晚煙怔怔看著他。
車內暖黃的燈光映在他俊美深邃的臉上,削弱了高挺鼻樑帶來的疏離感,暖光零零星星落入他眸中,將眼波好像也連帶著染上溫柔。
四周寂靜,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都沒有。
蘇晚煙耳朵里有的全是自己心跳聲。
越來越快,越來越不聽話。
「時,時間不早了,我回家了!」
這次她沒給他留住自己的機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溜煙兒打開車門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