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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水殿元这头婚事亦不成了。乞殿元代为一言。”状元道:“水殿元另是一姻耳,与下官何涉,而使之亦不成了?”湘夫道:“文小姐既无夫,则不殿元亦无妇矣。”说罢,屏风后莺声一转,叫“红萼进来”,红萼既进去,云状元亦悻悻而回,不题。
再表章太仆自水状元一番话后,实竟不知湘夫底里,一腹狐疑无从探索。是日回来,已知设宴请云状元,忙问夫人有何话说,夫人道:“只听说什么文小姐,后来又将松风扮做侍婢,叫什么红萼,出去对答一番。我问孩儿何意,孩儿道都是公子之计,只管笑而不说。”太仆一发疑了,欲到湘兰卧房来探湘夫端的。走过迴廊,转出西阁,只听卧房窗外一片笑语之声。悄悄走去,躲在窗下,只听得湘兰道:“姐姐这样好计,赚得状元的的确确认真,毫不知假。”湘夫道:“他只道石生是一个,文小姐又是一个。岂知当面与文若霞说话,偏要抢白,后日少不得跪门求见,也要受我的抢白哩!”湘兰道:“倘或他到底认真,姐姐竟无着落了。”湘夫笑道:“妹妹,倒有我愚姐着落,愚妹实无着落耳!”
太仆听得说姐姐妹妹,大惊道:“难道我婿是文小姐化身的?”停了一会,只听得湘兰说道:“姐姐久已不施膏沐,今夜把个俊俏郎君变个轻盈美女,待小妹认一认本来面目看。”湘夫大笑道:“只怕一露本来面目,岳父大人将来没处去寻那云湘夫,怎么好?虽然云湘夫没处寻,水伊人倒有处寻的。”说说笑笑,一霎时果然梳起乌云,匀成粉脸,对镜一照,不觉自己倒好笑起来。湘兰大笑道:“可惜状元不在,若在就跪到明日,想也是肯的了。如今我和你真正方是姐妹,不是夫妻。”引得白蘋、红萼都笑起来。正是:
方着衣冠为白面,忽涂脂粉作红颜。
当年借问谁相似,大小乔家撮合山。
红萼此时也是女妆,白蘋道:“好笑,好笑,倏忽之间姑爷变作小姐,松风变为侍婢,老爷可惜不在,老爷若在,不要惊坏,定要笑坏了。”
太仆此时已听得分明,忙推门进去,大笑道:“老爷在此多时了。”湘夫、松风一时已变不及了,笑倒道:“岳父大人,容恕小婿无礼。”太仆也笑倒道:“我的贤婿哪里去了?”湘夫道:“小婿前日曾许岳父大人变个文小姐相还,今可谓不食言矣。”一霎时,合室哄然。
夫人闻知,也来笑个不了。方知云湘夫竟是文小姐了。太仆正色问道:“小姐巧心俏胆,当日何不明言,遂置人于十里雾山,竟当面不见,奇奇幻幻,全无一点破绽,真正神如九曲之珠,智若弄九之巧,请将从来之事细细一谈。”湘夫道:“贱妾之计,万不获已。因当日家父罹不测之祸,朝廷有夷族之诏,故敢于万死一生中,冒耻不顾,借衣冠以饰面,假幕府以潜身。至于大人谬赏敝才,遂以赤绳见系于此,一时只恐露人眼目,累及大人,所以巧作此举,自全余生。今得云郎登榜,自可明目张胆。纵圣天子无赦罪之条,或可因云郎而推恩及于贱妾,少宽一死,亦不至贻累大人,故可露出行藏。然于云状元前,尚请大人秘而不泄,俟彼功名显著,然后可以明言,而奸人之衅无自入矣。”章太仆大喜道:“不意小姐闺阁中人,反胜须眉十倍,可敬!可羡!怪道语言吞吐,自始至以及今日,未尝说煞一语,何其心灵若是耶!老夫与云状元俱被瞒过,使非今晚窃听,不知何日拨云雾而睹青天也。但方才闻小姐所云水伊人之说,又不知什么巧计,并道真概。”小姐道:“贱妾以驾海瞒天之说,耽误令爱,自不得不与令爱作一云翘夫人,使蓝桥有吃浆之士也。故曾面向水生,代作冰人一语,而大姨夫、小姨夫俱已同作状元矣。”太仆大赞道:“若称文君千古之情,而私奔举未免遗丑当垆;红拂一双慧眼,而西明夜晤先已失身越府。至如小姐,才并文君,而正则过之,侠苦张姬而才又远胜。至于入幕中,而才智夺文人之席;射雀屏,而齐眉来姐妹之称。彤管班头,蛾眉失色。老夫辈已久为小姐包容矣!”小姐道:“事出创闻,何当掛颊?”太仆道:“失一快婿,得一闺英;得一闺英,获两快婿,老夫何幸,消受此人间大福也!”自此拜太仆为义父不题。
再说云状元愤愤归院,伊人专等他归,一问石妹消息。岂知云状元怒气未平,将石霞文设席相诱,反被微言冷语,以至送还文小姐等话说过一遍,后将文小姐不归小弟,则石妹亦不归兄之说说知。水状元一番欲娶心肠早已冷若冰,凉若雪了,大笑道:“前兄有言,不应与无义汉作郎舅亲,这句话若合符节了。兄之美失而几得,竟有不看得之慷慨;弟之美得而至失,意有不欲失之流连,只觉功名之运大通,婚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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