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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偿命——”
程九一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过去,冷笑道:“夺我没过门的妻子,还有脸恶人先告状?说我是凶手,你倒是拿出真凭实据来。”
“凭据?除了你,还有谁会骂莞颜那么个冰清玉洁的人‘淫、娃荡、妇’?”凌尤胜捂着肚子,痛苦不堪地哼唧一声。
“满天下人都会骂这一句。”程九一不屑地啐了一口,只觉不解气,他还没报复凌尤胜、谢莞颜给他戴绿帽子的事,谢莞颜就先死了,凌尤胜还污蔑起他来。
“好了、好了,”纡国公家大公子秦征蹙着眉来打圆场,“先请仵作验尸,将尸首搬进弗如庵再说——不然,只怕天黑了,会招了狼来。”
“还望国公府莫包庇嫌犯才好。”凌尤胜重重地一拱手,深深地看了秦征一眼,就一拐一瘸地守着谢莞颜去。
“呸!什么德性!”程九一晦气地在面前扇了扇。
“大哥。”秦舒呼唤一声,领着凌雅峥、凌雅娴走了过来,伸手向秦云脸颊上掐去,向凌尤胜后背上一点,“真是个痴情人。”
“舒儿!”秦征呵斥一声,不由地向凌尤胜之女看去,“唐突了。”
“无妨,至少,这会子的痴情,不是装的。”凌雅峥含笑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我断定是情杀。”秦云一本正经地说。
秦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揉着秦云脸颊,不耐烦看凌尤胜疯疯癫癫,对秦征、秦云、程九一说,“不如去厢房略吃些斋菜,左右等马塞鸿验了尸,自会将案情说给咱们听。”
秦征点了点头,“也免得咱们过去,叫凌三老爷误以为咱们包庇凶犯。”
凌雅峥从善如流地应着,瞧着一群官差在树林中走动,琢磨着应当没破绽了吧?
“八小姐在看什么?”秦云顺着凌雅峥的目光向树林中梭巡。
“在想,无缘无故,孤男寡女来这后山上做什么?”凌雅峥说了一句,遥遥地望见凌韶吾、邬音生两个骑着马走了过来,眼皮子跳着,轻声地催促说:“快走,不要回来看、不要向旁人打听。”
“妹妹?”凌韶吾愣住,凌雅峥这么简单就猜到了,只怕他逃不开了,握着缰绳就要去光明磊落地认罪。
邬音生蹙眉,轻笑说:“小姐放心,不会有人……”
“你们不来,就跟你们扯不上关系,来了……”凌雅峥听见树上一声杜鹃啼叫,心里一慌,“快走,不听、不说、不看,将湖丝鞭子烧了,满雁州的人才会以为姓谢的跟男人偷期幽会时,断送了性命。”
邬音生瞧着凌雅峥郑重其事的神色,登时后悔随着凌韶吾回来捡药方,“少爷,走。”
“走。”凌韶吾顿了顿,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后,立时带着邬音生向远处奔去。
凌雅峥揉搓着手上的草汁,紧紧地皱着眉头。
“八小姐?”
凌雅峥缓缓地转过身来,笑容可掬地望着跟了过来的一团粉嫩的秦云,“二公子?”
“为何令兄才来就走?”秦云翘首向奔腾而去的骏马望去。
“兄长性情暴躁,唯恐他瞧见父亲为谢莞颜痛哭之后做出伤了祖母心的事,是以,不得不请他回去。”凌雅峥望着矮了她一头有余的白嫩小儿,狐疑地问,“二公子有七岁了吧?”
“九岁。”秦云微微垫了垫脚。
凌雅峥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八小姐的言外之意是……”秦云一默,只觉这女子实在不可爱,虽阅历不多也不解那莫三怎会对她动了心。
“心眼太多,容易不长个。”凌雅峥瞧见秦舒向她看来,便快步地走了过去,挽住秦舒的臂膀随着她向弗如庵去。
“竟然这么要好?”秦云心里十分诧异,学着父亲的模样迈着方步,听着前头凌雅峥颇得民心的“孤男寡女”论断,不由地嗤笑一声。
“云儿笑什么?”秦舒回过头来问。
秦云并不言语,望见马塞鸿一脸不耐烦地推搡着纠缠不清的凌尤胜慢慢地走过来,疑惑地问:“这么快,就查完了?”
“查,还查个什么?满树林都是脚印、马蹄印,嫌犯留下的字迹,被人破坏了;就连死者脸上的血,也被人擦过了。”马塞鸿不耐烦地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凌尤胜推开。
一个正经的颇有声名的老爷,怎么遇上事,这么拎不清。
“马家贤侄,速速将那程九一抓起来!”凌尤胜恨恨不休地瞪向程九一。
程九一不屑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