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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快死了阿?谁来救救她,救救孩子?凤玉,凤玉呀!半闭著眼,心里只是低唤著那唯一的名,此时的她居然觉得这夜突然好黑、好冷……
然而正当她就要昏厥之际,一阵匆促的脚步声身在身边响起。
勉强睁眼,睇进那道羊脂白的身影,她的心就好似落进一道厚实的网中,有种被紧紧保护的安心。不,该说是占领她已久的胆怯、不安,都已在霎时间消失,因为他……真听得到她。
“你……”气息奄奄。
“别说话。”那若雕凿的脸庞,早已因纷杂的情绪而显得扭曲,怀抱起几乎痛到断气的兰舫,顿时,月色苍白的树林间,只见一道焦心如焚的身影疾奔。
偎在凤玉宽阔的胸膛前,兰舫将耳贴近他的心窝聆听著,而脑海则将他与那青年的面容合而为一。为此,她泛紫的唇间出现一抹笑意。“你……是不是一直都看著我,从不曾离开过?”抓著他沐浴后湿凉的衣襟,虚弱地问。
其实,她早识得他的,只是那段有他的记忆,不知被谁偷了去。白凤玉出现之后,兰舫便一直不敢承认这种既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因为如此深刻隽永的感受,是已为人妻的她所无法面对、进而探问的。
低下头,瞅住那张死白的绝美容颜,凤玉只是紧抿著唇没回应,而脚下亦不敢稍停。
等他将她带进屋内,安置到床铺上,她人早已陷入昏迷。
好安静……她,是不是死了?
再张开眼,兰舫有种全身筋骨被拆散再重组的感觉,她的气力全无,哪怕只是掀掀眼帘,都能使她昏眩难耐。
手缓缓移上肚皮,感受著那隆起,孩子……还在。而那里,也不再似先前那么痛,虽然仍可知晓那疼意犹包裹在里头,像道温温的火苗,只伺机勃发。
但,凤玉他肯定又做了极大的努力了,像先前那般。
睇著桌上飘摇的烛火,鼻间嗅进淡淡的血腥,兰舫恍惚地寻找味觉的来源,半晌,她摸上自己的唇角,更在抬手之际,发现手指上的丝微红液。很清楚地,她知道那不是她吐的血,是另外一人的。
我的气,亦是我的魂,我的血,亦是我的魄,我将一半的气与血渡之于你,愿你能从此似个常人,远离灾噩……
脑中迥荡起一道呢喃。“气与……血?”口腔中不散的腥甜,迫使她心头狂颤。
凤玉呢?倘若她现在暂时稳定,那么他呢?那回在马车上,状况不如这回糟,他便已精疲力竭,那么这次……
拧了心,她不顾身子的虚弱,仅凭一股冲动,在无人扶持的状态走下了床榻。
房间虽小,可光就走出门,于她却是吃力至极。她一走步,便需一停步,人出了房门到大厅,汗已涔涔。
走到凤玉的房门口,抬手轻敲。“你……在吗?”对著里头喊,可却无人应,推门进房,她确定凤玉不在里头。
去哪儿了?她倚著门,擦去颈间凉透的汗水,再瞥了眼只关一半的大门。在外头吗?心念一至,她就要出门,耳畔却捕捉到一丝细响。
嗡嗡……
那是?屋外喧扰的虫鸣依旧,可她却分辨得出混杂其中的一点杂音,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特殊声响。有人正使用著将玉器抛光的砂轮机。
脚步轻移,她反应地跟著那道深夜不断的琢磨声来到屋后的工作坊,这时的坊里透著烛光,而室内泥色的墙面则映著一道不时晃动的黑影。
是他吗?并不知道他也拥有制玉的本事,因为没听他提起。
跨过脚下一弯从工作坊泻出的污水,她如履记忆他行至屋旁。以前,她也常在夜里替劳事中的爹送果腹消夜的。
偎上门边,她看见凤玉坐在一部砂轮机前,侧对著门,正对著机械添加水及解玉砂,而一块通体润白的玉胎把持在他熟练的手中,来回穿梭机械,且一回比一回褪去朴实外表,愈见晶亮。
他的确会,且技巧极度高明,由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可知。不知怎地,她并不太意外,就好像这她早就知晓。
昔日的记忆开始回笼,眨眨朦胧的眼,她偏开视线,慢慢注意坊内的陈设,当她望住那部置于屋中的老旧砂轮机,和屋角摆著一大一小的泥烧缸时,她有的是一股如同重游故居的温馨,而当她的目光飘向一旁桌上安放著的钳子、管钻、桯钻等琢玉工具时,她也只是感触良多,可当她瞧进凤玉身后一块小几上的某些物品时,却不得不愕然。
那是?瞠大眼眸,心头彷佛被什么撞击,狂抽一下。因为那小几上,披挂著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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