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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就有这么个小火炉,卫昭何必舍近求远,他轻轻揭开伊殷的被子,把他抱进了自己的被窝,果然感觉舒服多了。
“唔……”身体陡然落进一个冰凉的怀抱,伊殷含糊地嘟囔了声,卫昭以为他要醒了,立即屏住呼吸,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在紧张什么。
谁知伊殷翻了个身,又呼呼地睡着了,倒让卫昭虚惊一场,他抱着伊殷,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翌日,伊殷醒来发现自己和卫昭竟然睡在一起,不由大惊,他的睡相什么时候这样差了,半夜还会去钻别人的被窝。
卫昭但笑不语,晚上故技重施。几天下来,伊殷发现了卫昭的小动作,但他没有说出来,卫昭对他越来越亲近,没什么不好的。
庄子上的日子很清静,也很枯燥,换成真正的小朋友,可能会嫌闷得慌,不过伊殷自小独处惯了的,倒也容易适应。
每日清晨,伊殷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马棚挤马奶,这并不是赫连濯苛待他,不给他们使唤的下人,而是他上辈子做惯了的事,不做反而觉得缺了点什么。
把挤好的马奶端到厨房,伊殷就在院子里练功,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晨练结束,香喷喷的马奶茶正好出锅,卫昭此时通常也起来了,父子两人一起用早膳。
伊殷生下来就是喝牛奶、马奶长大的,就算重活一世,口味也没有改变,吃得津津有味。
卫昭却不喜欢有奶腥味的食物,到扶余这些年,可以说是受够了,但他听说马奶是伊殷亲自挤的,还是比往日多用了一点。
早上是卫昭教伊殷读书的固定时间,扶余没有文字,纸笔也很罕见,卫昭就让伊殷背书,先是三百千,然后就是各种儒家经典,他也不解释,就是只让伊殷记下来。
背诵的内容不算多,伊殷虽然不喜欢,也没说过不要背之类的话。只是某天,伊殷用熟练的汉话背诵《春秋》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惊出一身冷汗。
前世,由于卫昭不爱搭理他,周围其他人又都说的扶余话,所以在被鹿鸣带到渝京之前,伊殷是不会说汉话的,到了渝京,还被很多人笑话过。
可他重生以后,跟乳母说话是用扶余话,跟卫昭说话却是汉话。要知道,卫昭那时还没教过他背书,他会不会早就起了疑心,伊殷对自己的粗枝大叶,非常无语。
好在卫昭从来没有提过此事,伊殷只能安慰自己,卫昭兴许以为自己生了个天才,都不用教就会说他的母语,只是这样的理由,伊殷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用过午膳,伊殷可以出门玩,这是赫连濯特许的。别看他们住的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庄子,赫连濯里里外外却是埋伏了不少高手,而且坚决不许卫昭走出院门半步。
庄子外面都是农田,往东走十余里,有片小林子,可以打些山鸡、野兔什么的。
扶余虽不像铁勒,是完全的游牧民族,可他们的小孩子,也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会走路起就会骑马。
伊殷也不例外,他有匹小马,平时可以骑着在地里跑跑,偶尔还能让侍卫带着去林子里打猎,不过他的猎物,都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才能打到的。
如果伊殷不出门,卫昭就会教他武功,他要求严格,伊殷刻苦认真,进步非常明显,若是裴迪再敢来找伊殷,肯定会被打得更惨。
比起宫廷生活的乏陈无味,伊殷在乡下过得自由自在,唯一不好的是,赫连濯每隔几天就要过来一趟,然后他就会被撵到隔壁屋去。
虽说气温逐渐回暖,卫昭已经不需要他当暖炉了,可伊殷还是很不爽,赫连濯那个混蛋,他要把卫昭折腾到什么时候。
如果说赫连濯的造访是正常行为,卫昭的态度,就有些让人看不懂了,他对赫连濯,似乎更温和了,尽管不明显,但看得出软化的势头。
这日,赫连濯又拉着卫昭在房里颠龙倒凤,伊殷在隔壁屋里捂着耳朵都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不止是赫连濯的,还有卫昭的,而他以往,都是竭力压抑的。
卫昭这是认命了吗?伊殷觉得不可能,他要是能轻易认输,上辈子何必自杀呢,只要动动脑筋,把赫连濯笼络住了就好,偏偏他就不这样做。
扶余的春天总是很短暂,转眼之间就能听到夏天的脚步了,草原上盛开了星星点点的野花。
恰在此时,扶余人和铁勒人在乌苏大草原发生了冲突,起初还是小规模的,渐渐越来越大,已有些不可收拾。
毕竟,那块草原在永嘉四十年之前的两百多年时间都是属于扶余的。铁勒人是去年才从大衍手中将其